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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玉章冷笑道：“你蕭文明的腦袋還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安在脖子上吧！他不會寫字，難道他身邊的謀士也不會寫嗎？刑部的仵作，將這封信同之前幾封達多上呈的國書比較字跡，一筆一畫都一模一樣，可見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同是達多的心腹。既然是心腹之言，那么便也是達多之言。這封信說是達多的親筆，又有什么不對？”

    說完這話，衛(wèi)玉章還怕蕭文明不信，又對溫伯明說道：“伯明，你俯下身子仔細看看，為師說的對與不對?！?

    溫伯明讀書讀多了，又不會做眼保健操，早就是個近視眼了，但近視的程度并不大，古代寫書信用的最多也是蠅頭小楷，偌大的字放在只在咫尺之遙的書案上，溫伯明早就已經(jīng)看得清楚了。

    然而衛(wèi)玉章讓他仔細觀看，他當(dāng)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這位名動江南的大才子彎了腰、低了頭，就恨不得把眼珠子摳下來，扔在這封書信上，一字一句、一筆一畫地細細觀察，又回憶著自己曾經(jīng)看到過的兩份達托遞交的國書，努力辨認(rèn)著現(xiàn)在這份書信，是否是達多，或是他手下的親信幕僚親筆所寫。

    溫伯明是書畫圣手，哪怕是在文風(fēng)鼎盛的江南，他的字畫也是可以拿出去賣錢的，外加他久在民間，思維遠未被僵化的官場所遲鈍，因此他鑒別書信真?zhèn)蔚谋臼拢蛟S還在刑部那幾個經(jīng)驗豐富的仵作之上。

    猶記得蕭文明第一次同溫伯明打交道，不正是溫伯明識破了徐世約所篡改的那一張幾乎可以要了整個臨海屯的欠條嗎？

    而正是因為他鑒定字畫的水平精湛，再加上幾分書生都有的孤傲和清高，更是不允許他故意說假話砸了自己的名聲和招牌。

    而不肯說假話，也并不代表著一定要說真話，

    溫伯明踟躕良久，還是不肯輕易發(fā)表意見，只是閉上了嘴，一個勁地再將這份書信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又死死的盯住了幾個細枝末節(jié)、一點一畫上的破綻，恨不得把這張紙看穿了。

    然而人又不是打印機，別說是國書和私信這種區(qū)別巨大的文書了，哪怕就是在同一篇文章當(dāng)中，同一個字都可能寫的截然不同，想要憑一個字兩個字的懷疑，就徹底推翻這一份極其重要的書證，又怎么可能呢？

    溫伯明還在繼續(xù)尋找著破綻，衛(wèi)玉章卻等不及了，催促著問道：“伯明，你看的怎么樣了？這位書信應(yīng)該是真的，不會有錯了吧？”

    “這個……那個……師傅，學(xué)生我實在是看不明啊……不敢妄斷?！边@已經(jīng)是溫伯明替戴鸞翔，在他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是我說的最有力的一句話了。

    可是溫伯明的這一點小九九，根本就沒法在衛(wèi)玉章面前?；^：“你既然無法確定這是假的，恐怕也無法否認(rèn)是真的吧？不是為師的說話不留情面，先不說這份書信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捕風(fēng)捉影的問題，有道是無風(fēng)不起浪，這種書信的出現(xiàn)，本身便是臣子的罪過，就是要嚴(yán)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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