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月色郎朗,一片清輝。 秦府雖然擴建了多次,但最中心的庭院只是修繕,并未更改布局。 此時秦遠和秦落兩人坐在涼亭當中,這是這十數年來,他們商議大事的習慣。 秦遠望著面前依然年輕的弟弟,覺得似乎這十多年的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反倒是自己,額上已經爬起了皺紋,兩鬢也生出了華發。 他輕輕嘆息一聲道:“小落啊,你真一心要出去求仙訪道嘛?雖然當初老爹留下那修煉功法時,我覺得仙人長生不過是市井怪談。 不過我沒想到你還真的把那功法修成了,只是你現在又要出去尋仙人蹤跡,但又無確定方向,還是太過于虛無縹緲了點吧。” 聽著秦遠的勸阻,秦落搖搖頭道:“哥,我意已決。原本七年前我就修到了練氣期九重,但當時秦家在鄲城立足未穩,所以我又多留了這么些年。 而現在,后輩們大多也成長起來了,我那幾個有靈根的兔崽子,現在都修煉到了練氣期三重的樣子,一般的凡人都不會是他們對手了。 不過小六現在年紀還小,就要拜托哥你多多照拂,細心教導他了。” 現在鄲城局勢已經穩定,就連方圓幾十里的山匪,秦落這兩年帶著培養出來的團練,橫掃了一遍,哪怕還有遺漏,也不會成氣候了。 所以秦家之后只要安心發展不亂搞,基本上一百年內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至于再之后的事,就不是秦落所能料到的了,畢竟他該做的都做了。 實在不行,自己到時候投胎回來,再重新振興一波秦家好了。 而秦遠此時望著自己弟弟臉上鄭重的神色,知道秦落真的心意已決,再勸也是徒勞。 所以他緩緩點頭道:“你走之后,秦家‘兄友弟恭’的家風我仍會讓他們一直守好的,反正我也剛過不惑之年,看著他們二十年是沒問題的。” “那就拜托大哥你了。”秦遠仰著頭,望著掛滿繁星的天空道,“希望我還有機會回來,到時候還能和大哥你在這聊天打諢吧。 對了哥,這亭子的漆該補補了,上面掉了塊色。” 是月。 秦落稱身體不適,卸任鄲城城主兼鄲城駐軍總教頭二職,舉薦其子替其任,應允。 …… 楚州。 四條咆哮著奔涌朝東的大江之源,便是這片大澤,站在大澤岸邊放眼去,是看不到頭的碧藍,水天仿佛連接于此。 而此時正是盛夏時節,本該是晴空萬里的天氣,大澤的水面上卻籠罩著一層若有似無的云霧,讓人一眼看不穿,瞧不出湖面上的情況。 很多在此以打漁為生的漁民,見到水面上起這樣奇怪的霧后,便是會選擇休漁。 他們稱這種天氣為“噬霧天”。 因為傳言只要在這種霧靄天駛船離岸邊,等你在船上看不見岸時,就再也無法見到陸地,永遠迷失在大澤當中,無法回來。 這傳言雖然有些神神叨叨的,但在這個真有鬼神的世界里,很多說法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秦落望著面前浩蕩的大澤,回憶起前世的一句詩詞:“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 他面前的這片大澤前世的云夢澤有些相似,但大小卻遠遠不止八百里,由它發源出去的那四條大江,甚至遠邁長江。 不過他可沒有太多心思,來感慨這些了。 自己是在此處蹲守了足足三個月,才遇見了這場“噬霧天”,要是錯過了,下次再遇見說不定又要多久。 雖然他現在是閑人,但也沒有那么閑。 如果此處和修仙者沒有什么關系的話,那么他還要繼續南下,到那越洲雨林里看看了。 秦落輕嘆一口氣,跳上了艘小船。 這船是他之前花了三十兩銀子在一個漁民手里買下來的,這船內空間不大,但也方便單獨操縱。 畢竟那些漁民聽到他要“噬霧天”離岸,哪怕他給再多的錢,都不愿一起去。 所以他買了這艘小船,同樣是方便自己學習劃槳開船技巧。 隨著秦落晃解開把小船捆于岸上的麻繩,再按節奏地搖動船櫓。 在淡白色的霧靄中,小船一點點離岸邊遠去了,像是素白色宣紙上,拖過一道長長的墨痕。 秦落望著陸地離自己越來越遠,心頭還是有些不安的。 絕大部分人還是習慣于陸地上生活,腳踩在土地上才有安全感,而現在他只隔著一層薄薄的木板,下方就是深不可測的大澤。 他深吸一口氣,在體內開始運轉起靈氣來。 現在練氣九重的他,體內靈氣充盈無比,只是沒有后續修煉功法,他這些年來一直沒辦法更進一步。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