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看著手中的木盒,朱元璋的情緒都變得有些動蕩起來。 本身朱元璋的性格,就是猜忌,多疑。 只是對大孫的愛,把這一切都壓制下來了,同時也控制心中有不好的想法,甚至自我催眠,大孫就是真大孫,絕不可能是假的。 孝陵陵墓挖掘的事情,在很大程度上激勵了朱元璋,讓他越發認定大孫的真實身份。 現在再加上布條的佐證,便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這一刻,朱元璋拿著木盒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打開布條后,里面出現了一個精致的木盒,上面的雕紋表示著本身的不凡,放在民間也算是名貴之物,少說也得數兩白銀才能買到。 從這上面,朱元璋可以看出大孫對布條的看重程度。 如同捧著瓷器一般,朱元璋輕輕的打開,生怕自己動作不當導致里面的東西給碎裂開來。 實則哪怕是直接摔在地上,一塊布能有多大的損傷。 木盒無鎖,直接就能開啟,打開后,一塊有些老舊的綢緞,出現在朱元璋的眼前。 “沒錯,沒錯,是它,就是它。” 拿起布條的那一刻,朱元璋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情緒也變得激動非常。 在旁人眼中這只是一塊破布,但朱元璋看著上面金絲的繡字,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大妹子,一針一刺的繡出來的。 當時大妹子在刺繡的時候,因為病倒的緣故,所以除了簡單的三個名字,并沒有其他的圖案。 要知道在很多小孩的肚兜上,多數都是有著大量刺繡的圖案,這件白色的肚兜則是完全不同。 粗糙的大手,撫摸著布條上的金絲刺繡,感受絲滑綢緞上的金絲,在朱元璋的眼中,曾經的大妹子模樣,仿若浮現在了眼前。 一些零碎的回憶,在腦海中不斷的閃過,所有的一切,恍若便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就好像現在的朱元璋,去到坤寧宮里,大妹子正在等著自己一同就寢。 良久回過神來時,此刻朱元璋的臉頰,已然是老淚縱橫。 旁邊蔣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劉和也是靜悄悄的。 作為陛下的貼身侍衛和貼身太監,他們對于陛下現在的情況非常理解,也見過了太多次。 皇后駕崩后,每到深夜,陛下經常會嚎啕大哭,悲傷不已。 在太子殿下薨逝后,突然又變得極為冷漠,任何時候都像是萬古不化的寒冬般。 直到長孫殿下的出現,才讓陛下重新恢復了笑容。 “快,叫寧妃過來,寧妃和大妹子最為熟悉,這上面的刺繡手法,寧妃定然清楚。”朱元璋突然說道。 得到諭令的劉和,趕忙安排宦官傳喚寧妃。 “前些日子寧妃對大孫還有些懷疑,待看了這刺繡后,想來便可以直接認定了。” 朱元璋口中念叨著。同時摸著手中刺繡,這樣讓他好像是感受到了大妹子的存在。 此時的后宮中,寧妃正在寢宮里,看著一些太醫院的相關記載。 那泛黃的紙張,表達出經歷過的年月,這些記載皆是十年前太醫院的存根,是跟當時朱雄英有關。 是寧妃安排人,從太醫院取出來的。 寧妃心思縝密,在知曉了朱雄英的存在后,心中有些懷疑但沒多想,本意就是打算按照陛下的吩咐,見到朱雄英后再說。 但在呂氏的提醒下,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些猜測寧妃當然不敢和陛下直接說,只好自己從太醫院將曾經有關朱雄英病癥的記載調取出來。 這十多張紙上,就是當時十多位太醫診斷朱雄英的結果。 其中無一例外,診斷結果均為眼中的先天心癥。 翻開一旁的醫書,寧妃借著燭火仔細研讀,上面正是關于先天心癥的描述。 “先天心癥,旦發夕死,夕發旦死。可養之不可斷之。” 意思便是一旦發作,當天就沒了,只能療養但沒有辦法根治。 一旦患了這等病癥,一輩子都是如此,稍有不注意,就會死亡。 看到這里,寧妃的眼神變得有些深邃起來。 就在此時,屋外有太監稟告,陛下急召。 寧妃聞言,立即起身,在宮女太監的隨同下,朝著乾清宮過去。 從后宮到乾清宮不算遠,沒多久寧妃就過來了。 進門就看到陛下手里正拿著一塊破碎的布條,書案上擺放著一個木盒。 “寧妃,快快過來,你給咱看看,此物是不是大妹子親手刺繡而成的。”朱元璋急切的招呼說道。 在刺繡這方面,寧妃也算是大家,很是懂行。 寧妃雖然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不過還是走上前接過布條,仔細的查看起來。 “這,這怎么可能。” 只是入眼,寧妃頓時就驚呼一聲,語氣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如何,如何,是不是大妹子繡的那塊。”朱元璋見到寧妃有些失態的驚呼,趕忙追問道。 “陛下稍等,待臣妾好生觀摩一番。”寧妃聽到朱元璋的聲音,這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借著燭火的光芒,仔細向著刺繡的針線手法看去。 剛才之所以有被震撼道,完全是因為這塊破碎布條,對于寧妃來說無比的熟悉。 當年為朱雄英尸身更換衣物,寧妃對于那塊白肚兜再為熟悉不過。 當時馬皇后病倒在床上,堅持自己給孫兒繡字,寧妃陪在身邊,多次提出自己幫忙,被馬皇后拒絕。 對于這塊白肚兜,寧妃遠比朱元璋要更加的熟悉。 尤其是刺繡所涉及到的陣法,根據每個人的不同,表現的形式完全不一樣。 刺繡是所有大家閨秀必須學會的一門手藝,在后宮刺繡更是尤為重要。 刺繡針法中極為繁雜,有抋絨針,齊針、套針、扎針、長短針、打子針、平金、戳沙等幾十種。 又分蘇繡、粵繡、湘繡、蜀繡等四大名繡,在此之外還有顧繡,京繡、甌繡、魯繡、閩繡、汴繡、漢繡和苗繡等等。 也就是說,每個人刺繡針法的習慣,將會因為自身的喜愛和習慣,刺繡的表達將會完全不同。 在刺繡高深大家眼里,甚至能通過刺繡的手法,辨認出所屬傳承。 如寧妃馬皇后這等刺繡大家,相互之間更是極為熟悉。 現在寧妃所查看的,正是這金絲刺繡上的針法,下針,收口等等方面。 僅僅這個有些損壞的‘英’字,就讓寧妃足足查看了半盞茶的功夫,這是因為寧妃的反復推敲,也跟不夠明亮,眼神近視有關。 當寧妃將布條放下后,便鄭重的對著朱元璋說道:“陛下,這布條上的刺繡,便就是姐姐所繡,這塊布,是當年雄英薨逝,臣妾親手為其換上,絕不會有假。” 聽到這話,朱元璋忍不住問了一句:“寧妃可能確定。” “萬分確定,絕不會有差錯,這般技藝除了姐姐,這世上臣妾再未見過,且還是白肚兜繡字,世上獨一無二。” 寧妃語氣肯定的說道。 聽到這里,朱元璋不由笑顏逐開,臉上帶著淚痕,卻高興地如個孩子般。 而后對寧妃說道:“你可知道咱是從哪里得來的這個布條嘛。” 寧妃只是微微沉吟,就開口問道:“莫非是雄英那里。” “沒錯。” 聽到寧妃的疑惑,朱元璋直接肯定回道,而后有些感嘆般的說道: “咱最初跟大孫見面的時候,但見容顏便極為震驚,立即詢問大孫的情況。” “當時的大孫謹慎,假意告訴咱是有父母的,還說自己已然二十,和大孫的年齡不符,咱自然不能相信,便就安排錦衣衛詳細調查。” “果真被咱給查出來了,大孫只是那家的養子罷了,且就是在南京城外,長江邊上被撿到的。” “當時大孫還跟咱爭執,說是咱大孫是埋在土里,他是給人沉了江,不相同。” “這不,孝陵陵墓挖掘出來后,咱大孫就無話可說了,嘿嘿嘿。” 朱元璋像是對著寧妃說,又像是對著自己說道,語氣極為得意。 看著陛下驚喜激動,仿若證據確鑿,沒見過朱英的寧妃,眼神中閃過微不可查的懷疑。 因為沒見過朱英的長相,對于陛下口中的極為相似,寧妃不明白是什么樣的感覺,尤其是在剛才。 寧妃正好在看關于先天心癥的記載,懷疑的種子已然是種下。 只是現在的寧妃,也不知道怎么跟陛下去述說。 布條是真布條,雄英就一定是真雄英嗎。 這個時候的寧妃,發揮出豐富的想象力,若是有人在河邊發現了雄英,且也發現了雄英的身份,且這人還是大明的敵人。 而后尋一個年歲差不多,和太子差不多模樣的孩童,最后制造出這么一場驚天的陰謀。 之所以用了十年,待太子薨逝才過來,于寧妃看來,便就是因為一直在人海茫茫中尋人,尋到之后,定然暗中進行培養。 不過即便如何代替,那先天心癥可是替換不了的。 “寧妃,在想啥這般出神呢,是不是現在就想見著雄英這孩子了,你先別急,咱本想讓他快些過來,不過之前咱給了大孫五千人馬,大孫此刻正在軍營里。” “待他處理完軍營的事情,咱就立馬讓他來見你。”朱元璋笑呵呵的說道。 聽到這話,寧妃正欲開口,突然腦海中靈關閃過,轉而說道: “陛下既然早就知道了雄英所在,為何不滴血認親呢,若是能合,誰還敢說閑話。” /64/64001/17644387.html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