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桃夭問完后,梵音久久不答,當(dāng)她有些不耐時,梵音說話了。 「阿彌陀佛。」梵音長念佛號,哪怕有玄鐵籠子為阻,她都能想象出立在籠子里的梵音,那矯揉造作的模樣,「女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 「……」袖中的核桃只剩下一個,桃夭默默起身,打算回去養(yǎng)精蓄銳,畢竟來之前,她全不知此廝竟白癡至此,故而草率了,沒做足準(zhǔn)備。 下一回來,她至少得帶兩只大鹵豬蹄子。 梵音急:「女施主,你怎么就要走了呢?」 不走做什么?留下來陪梵音吃土嗎?瞧她說的,便是她能吃土,此間也沒土吃,不如回去支使小丫鬟煮大餐。 梵音看桃夭決絕,又出言挽留:「女施主,再多坐一會兒嘛,便你不能請貧僧吃一口,貧僧也不至于會生氣。 再說,貧僧獨自在此自言自語許多年,委實無趣,難得遇上女施主懂佛法之妙,怎么就要走了呢?」 桃夭搖搖頭,懶得再開口,蓋因這貨不僅腦殼有病,且還是一個病得不輕的話癆。 她已經(jīng)登上第一層階梯。 「女施主,你別走啊——」梵音大喊,聲音里的焦灼幾乎要溢出玄鐵籠子,「不然,貧僧怒一怒?再不然,貧僧無聊的時候,多想一想怎么才能替妖族報仇?」 桃夭頓步,怒而轉(zhuǎn)身,她將衣袖里的最后一顆核桃重重砸上籠子,核桃撞上籠子反彈開半寸,隨即墜到地上,卡進一條山壁縫隙。 「混蛋——」 妖族之苦楚,旁人不當(dāng)回事,便不是情有可原,至少也是有理可依,可梵音是妖,卻漫不經(jīng)心地將妖族之仇當(dāng)作玩笑,何其可惡! 「阿彌陀佛,女施主一妙齡女子,委實不該口出惡言,否則他日下到阿鼻地獄,難逃油炸之苦。」 「呵。」桃夭笑,笑意里全是冰雪般的寒意,「大妖梵音,我會不會下到阿鼻地獄,還兩說,但你,一定會!」 「誒?」梵音略顯茫然,「為何貧僧一定會?」 這廝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作不知道? 他是一只修為高深的大妖,修為高深到桃家人不惜花費近一千年的時間來收買,收買未果卻還舍不得殺。 如此修為了得的大妖,難道會不知道此間日日上演的殘殺? 「梵音,我從樓上來。」 玄鐵籠子的妖,沒有再說話。 也許,這廝不是不懂,不過是裝不懂。 不管如何,她只管往下說:「樓上關(guān)著狐妖一族,他們自出生起就不曾見過日出花開,不曾嘗過雨露風(fēng)霜。她們活著唯一的意義,就是被桃家人折磨,直到死,便是死,也死得支離破碎,毫無尊嚴(yán)。」 許久,久到桃夭對大妖生出了失望,梵音才用一種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阿彌陀佛,貧僧知道。」 「你知道個屁!」洶涌的憤怒從桃夭心底涌出,順著奔騰的血液,直沖到臉頰,頭頂。怒到極致的桃夭,居然還能保持冷靜的聲色,沉著地問,「梵音,你既讀佛經(jīng),那便告訴我,什么是佛?」 梵音沒有正面回答,卻說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女施主息怒,有道是萬事有因必有果,天道之下,亦有其輪回往復(fù),眾生渺小,與其去干預(yù),不如順其自然。」 「自然你a——」 梵音再勸:「……女施主,切莫讓怒火燒去你的理智,因此而口出臟言,失了你的優(yōu)雅。」 「滾泥馬的優(yōu)雅——」桃夭罵完,怒極反笑,「梵音,你錯了,我極少憤怒,更別說怒到失去理智,因為渺小如我,沒有憤怒的權(quán)力,只有接受現(xiàn)實的卑微。 可是梵音,今天的我真得很憤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