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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十二師兄眼神冷冽到極致，他睨著小師弟，以一種極其無所謂的語(yǔ)氣說：“還能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一號(hào)房的那玩意兒快不行了，也就你還念著。”

    “誒？！”小師弟急忙將衣袖里的鑰匙拿出來，要塞還給十二師兄，“十二師兄，那我不換了。”

    “呵。”十二師兄一聲冷笑，怒而質(zhì)問，“你想換就換，想不換就不換，你當(dāng)十二師兄是什么人？”

    “我……”小師弟再不敢說話，只能可憐兮兮地捏著鑰匙，垂下了臉。

    又走了兩步，十二師兄回身，看落在后面的小師弟神色懨懨，他便將人扯到身邊：“行了，別哭喪著臉，搞得師兄欺負(fù)你。”

    “……”小師弟不敢駁斥，表情卻是坐實(shí)了十二師兄坑他的事實(shí)。

    見此，十二師兄氣得拿《春宮圖》猛抽小師弟腦袋，他一邊抽，一邊罵：“你是豬嗎？既那玩意兒不行了，你便也不必收著，想怎么折騰怎么折騰，難道不妙？”

    小師弟猶疑反問：“這……行嗎？”

    十二師兄色一凜：“難不成小師弟心疼？”

    “啊呸，我怎么能心疼那種東西？”小師弟怒罵，“這不是前些日子，桃二長(zhǎng)老說家里頭的存貨不多了，讓我們悠著點(diǎn)嗎？”

    十二師兄搖搖頭，嫌棄地戳了戳對(duì)方腦門：“說你是榆木疙瘩你還不認(rèn)，家里頭沒存貨，難道幽都也沒有嗎？”

    小師弟這才轉(zhuǎn)笑，高興地稱贊起十二師兄：“還是十二師兄最聰明，難怪新一代的弟子里，師兄本事最高。”

    桃家人笑得歡愉，但跟在他們后面的桃夭慢慢地沉下臉，因?yàn)橛亩际茄F的地盤，所以這些弟子口中的“玩意兒”指的必定是妖獸。

    小師弟的奉承哄的十二師兄很得意，他伸手勾住小師弟的肩膀，湊在他耳邊低語(yǔ)了一句話。隨即，小師弟恭恭敬敬地拱手：“謝十二師兄點(diǎn)撥。”

    小師弟說了什么，桃夭聽不見，但陸離應(yīng)該聽得見。

    “陸師弟，他說了什么？”

    陸離沉默片刻，答：“他說將死未死的玩起來，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至少十七還沒玩過。”

    呵。

    對(duì)人來說，妖和妖獸或許不及野獸，至少人不恨野獸，不會(huì)殘殺野獸，可對(duì)妖族，人從來不留情。

    又過了一會(huì)兒，陸離小聲問：“桃?guī)熃悖麄冋f得難道是妖獸？”

    桃夭沒有答，卻是問了一個(gè)問題：“小陸兒師弟，你恨妖獸嗎？”

    “不恨。”

    不愧是昆侖仙者，稍稍還是有些良善心的。

    “那叫你遇上了一只，你會(huì)殺嗎？”

    “會(huì)。”

    “……”喵的，她剛夸了陸離，就被他飛速打臉。桃夭略頓步，轉(zhuǎn)身去看答得毫不猶豫地陸離，“為什么？”

    陸離答：“這是天道。”

    桃夭撇開頭，譏諷一笑，繼續(xù)向前走。

    她穿成了沙雕，但自始至終她都當(dāng)自己是人，妖的事和她無甚關(guān)系，也輪不到她來多管閑事。可許多事就是這樣，當(dāng)某些她一開始不在意的東西一再被人強(qiáng)調(diào)后，她便產(chǎn)生了逆反情緒，譬如狗屁的“天道之下，遇妖則殺”。

    前面，桃家弟子穿過了房舍，走進(jìn)一片茂密的樹林。本就因?yàn)橐股谥氐穆罚瑵u漸變得越來越深重。

    突然，陸離變了神色：“有結(jié)界。”

    “哦。”桃夭不甚在意地哼哼了一聲，因?yàn)樗趧倓偛良绲囊豢美蠘湎碌拇笫^上，看到了用紅字描出的“禁地”兩個(gè)字。

    禁地有結(jié)界，便沒什么需要奇怪的。

    但陸離拽住了桃夭的衣袖：“桃?guī)熃悖⌒摹！?

    “嗯？”

    陸離神情戒備地看著深沉的樹林：“這個(gè)結(jié)界，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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