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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書久久不言，正當(dāng)桃夭覺得不耐煩，要把書扔進(jìn)篝火，書頁現(xiàn)字：小妖，你該不是看上了鬼妖吧？

    哈？

    她得有多么饑不擇食，才能看得上一只黑漆漆的鳥？不，她不僅得饑不擇食，還得有一雙從未看清過它的眼睛。

    但許對(duì)妖來說，禿鷲是美的？

    她沒時(shí)間和破書掰扯，倒不如拿一個(gè)猥瑣的說辭搪塞過去：“還是寶寶了解我，我可不就是看上了它嗎？”

    說完，桃夭立時(shí)覺得牙疼，這疼直通心臟。

    小妖啊小妖，本書就知道，你天生是一只不安于室的小妖，不過，你能不能修一修審美？就這么一只鬼妖，你也能——

    罷了，你能想明白某些人只是你妖生中的一棵歪脖子樹，肯舍下他而另擇一鬼妖，倒也不是多大的壞事。

    行了，本書幫你。

    喵的，過幾天，她一定把書燒得渣都不剩！

    雖說她沒有看不起鬼妖，但破書看不起啊，而它居然拿上仙和看不起的鬼妖比，所以在它這里，上仙不及鬼妖？！

    小妖，鬼妖身受重傷，只怕命不久矣，為今之計(jì)，唯一能救它性命的辦法，是把它變成你的靈寵。

    “我的靈寵？”桃夭呆滯，“我不是一只妖嗎？妖也能收靈寵的嗎？”

    廢話！強(qiáng)大的妖既可以成為靈寵，也可以把妖變成靈寵。

    “所以，我很強(qiáng)大？”

    呵——不，你只是一只妖。

    ……她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這會(huì)兒的重點(diǎn)難道不是，她居然可以和妖結(jié)契約嗎？如果妖可以和妖結(jié)契，那她找十七八個(gè)厲害的結(jié)一結(jié)，不就天下無敵？

    親愛的小妖，一看你露出猥瑣的笑容，本書就猜你定是在想些不可能成真的好事。本書友善地告知你一件事，人也好，妖也罷，一輩子只能結(jié)一次契約，且破除契約的唯一辦法，是契約某一方死亡。

    “一次？”

    是滴，所以親愛的小妖，你還想救鬼妖嗎？

    桃夭不能答。

    她想救鬼妖的心，不假，想要將鬼妖變成自己戰(zhàn)力的心，也很迫切，但如果契約這種狗東西，比婚姻還要神圣不可破，那她……下不去手。

    哈哈哈……無數(shù)嘲諷的笑臉，一層疊著一層，在破書的書頁上囂張閃爍。

    小妖啊小妖，本書就知道，以你自私自利的本性，怎么可能真想救一只雜種？行了，挖個(gè)坑，把它埋了，然后洗洗睡吧。

    桃夭無意識(shí)地抬眸，山洞外的雨，開始有轉(zhuǎn)小的跡象，討人厭的李述白走到山洞前，假作和陸離說話，眼神卻一直往里面窺探。

    巖石后，禿鷲的呼吸聲逐漸減緩，但每嘆一下，都十分的沉重，桃夭清楚，它已經(jīng)到了彌留之際，所以發(fā)出了呼吸嘆。

    要不要將此生唯一結(jié)契的機(jī)會(huì)交出去？如果交了，她便再也不能做上仙的靈寵。

    哎呀呀，破書說得好，她就不是個(gè)有仁慈心的妖，何必逼著自己做善事？幫到這一步，她已經(jīng)做得很不錯(cuò)了。

    這樣想的桃夭，繞到巖石后，打算挖個(gè)坑，把禿鷲埋了。

    她剛蹲下，禿鷲睜開眼睛，紅色的眼睛里全是透徹的清明，它說：“要?dú)⑽遥俊?

    “呃……”

    她迅速轉(zhuǎn)動(dòng)腦瓜子，尋思怎么說，才能不太傷妖，卻聽鬼妖答：“無妨。”

    “……”

    “謝謝你。”說罷，禿鷲閉上了眼睛，再不說話。

    娘的，這廝莫不是知道她的秉性？若它哭死哭活喊救命，她指不定連坑都懶得外，可它說平靜地接受她要?dú)⑺氖拢疫€對(duì)她說謝謝？

    喵喵的，她就這么不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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