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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木秀于林-《五靈縹緲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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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大將軍李懋帶著自己的孫子李簡就趕來了。

    這祖孫二人進(jìn)到這行轅之內(nèi)倒是沒有任何的異常。

    李懋心中不住盤算,若真按照族譜中記錄的時間推斷,那個什么甲選就在這幾天了。

    算起來李家已經(jīng)有三百年未曾有過甲選之事,別說李懋未曾經(jīng)歷過,便是他如李簡這般大時也未曾聽哪位家中長輩說起過,因此他對甲選之事一來沒有任何經(jīng)驗(yàn);二來軍務(wù)繁忙,哪里又有功夫去理會呢?

    本來他對記錄在族譜上的事情覺得有些太過神奇,又因年代久遠(yuǎn)早就半信半疑,但是現(xiàn)在卻是信了,今日發(fā)生在戰(zhàn)陣之上,發(fā)生在他身邊的事情實(shí)在匪夷所思,非人力所能為,十幾萬人先是受驚、后是下跪,現(xiàn)在都還在城墻上和城外跪著一動不動。

    這便是明證。

    進(jìn)入廳內(nèi)后見到一位老者端坐正中,須發(fā)皆白頗有些不俗之意,李懋知道這大概就是今日引起這異變之人。馬上趨前疾行幾步便要跪倒,但甲胄在身很難行跪拜之禮,他便胡亂的扯下幾件護(hù)甲后就一頭跪在了地上,看孫子不知所措還站在那里,就伸手一把將李簡按在地上。

    叩頭之后開口恭聲說道:“晚輩梁國小將李懋拜見仙師。”

    湯姓老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溫聲說道:“起來站著說話吧。”

    “不敢,仙師面前晚輩豈敢造次。”

    “起來吧,老夫這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

    待那李懋站起身來,湯老者看了看此人,果然是一位身形高大健壯的將軍,只是上了年紀(jì),頭發(fā)和胡須都已是灰白之色,脊背已經(jīng)挺得不似壯年之時那么筆挺,但雙目之中的銳光閃爍、面上雖然謙恭,卻不乏剛毅果決之色,便在心中點(diǎn)了點(diǎn)頭,暗道果然是一位血勇的猛將。

    “我且問你,你可是李鐵青的后輩血親?”

    李懋又躬身答道:“李鐵青確是晚輩的先祖,按照族譜,晚輩是他老人家的第十九代孫。”

    “恩,可有信物?”

    “有,祖?zhèn)髦铮磔呉恢辟N身攜帶。”

    說著李懋便要伸手入懷去取那信物,可是他胸前甲胄還在,那物又是貼肉藏著,一時手忙腳亂卻無法取出來。

    湯姓老者見此,指頭一勾,便見一物從李懋的脖頸處的甲胄間鉆了出來,蝴蝶般飄飄的向老者飛去,把李懋祖孫二人直看得目瞪口呆。

    湯老者接過那物,是一塊溫潤光潔的玉牌,驗(yàn)看之后對李懋說道:“信物勘驗(yàn)無誤,收回去吧。”

    說完也不見他動作,那玉牌又輕飄飄的飛回李懋面前,李懋忙雙手捧住。

    “你的子侄后輩,只要是你李家血親,十六歲以下,便帶出來讓老夫看看吧。”

    李懋苦笑了一聲,說道:

    “晚輩族中人丁不旺,幾乎代代單傳,到了晚輩這里倒是有兩個兒子,不過早年大兒子戰(zhàn)死,現(xiàn)在二兒子重傷昏迷在傷兵營救治,而且早就過了十六歲,現(xiàn)在李家十六歲以下的血親便只有這一個孫子,是我那大兒子所生,今年十三歲,就在這里。”

    湯老者翻看著簿子說道:“你李家的確人丁不旺,運(yùn)勢不佳,好幾次連參加甲選的資格都沒有,也難怪你現(xiàn)下如此艱難。也罷,小子,你近前來,讓老夫看看。”

    李簡知道在說自己,但是此事怪異,他也不知該如何才好,正要看自己的爺爺時,便被自己的爺爺推著來到老者的案前,又讓自己站好,他卻又跪了下去,向老者道:“還請仙師成全。”

    “成全不成全不在我,在你這孫子身上,選得上,老夫自然成全。選不上,老夫想成全也是枉然。”

    說到這里湯老者想到在城外,宗內(nèi)那幾個弟子說過,這個孩子天生感應(yīng)驚人,便仔細(xì)打量了李簡一番。

    這李簡雖說只有十三歲,但身量已經(jīng)長得高大,寬肩窄腰,眉眼說不上俊秀,但自有一股剛毅勇武之相。來此之前,這孩子定然是在城頭廝殺,因此才弄了一身的血污,但神形舉止間已是顯露出英偉不凡之氣。

    這個年紀(jì)的孩子就親身經(jīng)歷了戰(zhàn)陣的殘酷,在刀光、血光中打過滾,看他身上,隱隱的一股煞氣蒸騰,定然是有不少的敵軍士卒就死在他的手上,這樣的經(jīng)歷,別說少年之人,就是壯年之人也難免心意難平,下得戰(zhàn)場來,或發(fā)抖、或發(fā)怔,或癲狂、或痛哭。

    但看李簡面容沉穩(wěn),目光平靜,只是充滿了疑問而已,

    心性倒是不錯!

    湯老者看罷,忍不住稱贊。

    “不錯,這孩子雖然年幼,但已經(jīng)初具格局,你教養(yǎng)的不錯。”

    李懋忙說:“若不能入仙師的法眼,還不如做一愚魯之輩,也好過晚輩現(xiàn)在坐困愁城。”

    湯老者一笑,隨手一遞,手中便多了一柄溫潤的玉如意,對李簡說:“來,握住。”

    李簡不明就里,扭頭看了看李懋,見祖父點(diǎn)頭,便伸雙手將那玉如意捧在手中。

    他正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之時,那玉如意卻起了變化。

    通體溫潤的羊脂美玉上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泛起一絲新綠,很快整個如意便通體碧綠,雨后新竹一般,最后竟隱隱的向外散出一片油蒙蒙的綠光,將整個廳堂映得一片綠意。

    湯老者見此忍不住撫掌大笑。

    李懋雖不知何意,但見那仙師笑便知不是壞事,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

    只有李簡不知道為何這玉如意會變色發(fā)光。

    聽那老者邊笑邊說:“不錯不錯,雖不是上佳之質(zhì),但肯定是可造之材,你李家蹉跎日久,也該如此了。”

    李懋聽了一邊叩首一邊說:“多謝仙師,多謝仙師。”

    收回玉如意后湯老者便一臉嚴(yán)肅的向李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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