垨:是正義,也是天意-《愛琳:開始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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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過了幾個春秋。
由于起義與暗殺的反反復復,國王比任何時候都要敏銳,他為了將可疑人員全部清除,燒毀村莊等惡行越來越超出底線。
垨認為國王的這種行為并不可取。
并且也并不認為國王是神。
但盡管如此,垨依舊是國王的護衛武士。
守護國王是當事人所選擇的職業的倫理與使命,如同春、夏、秋、冬四季順序一樣理所當然。
王宮的防護進一步加強,垨也逐漸無暇顧及老母親。
雖然老母親一直說著自己沒關系,但是讓他快點走的畫面令垨久久不能忘懷。
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流逝,終于到了久違可以回家的日子。
懷揣著滿心的擔憂不斷加快腳步,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路感覺格外的漫長。
不一會兒,垨便到了府邸,不過總覺得哪里有點怪怪的。
因為隔著大門就能聽到老母親的笑聲。
......
垨剛打開門,就看到老母親在神馬的背上笑的很開心。
"我說什么來著? 老婆婆?垨,是不是說來就來?"
"......"
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神馬在耍滑頭,老母親從神馬的背上下來后緊緊抱住了垨。
垨撫慰著一直感到不安的老母親的后背,視線卻始終無法從神馬的身上移開。
"閣下怎么會來到這個地方?"
"你離家那么久,怕你老母親感覺寂寞,所以我才來的。啊,看我這記性,都差點忘記正在準備晚飯呢。"
神馬一邊說著,一邊給院子里正燒著的鐵鍋添上柴火。
只見他打開大鐵鍋的蓋子,一股肉湯味兒在院子里散開。
似乎已經預料到那些珍貴的肉是從哪里來的,垨無言地望著神馬。
即便知道神馬這人非同尋常,但是沒想到會做到這程度。
對此,垨點了點頭表達了感謝。
"讓你費心了,萬分感謝。"
"這不過小事,你也別往心里去。大家都是某人的子女? 哈哈,不是嗎?老婆婆? "
神馬笑著晃動老母親的手,老母親開心的接連點頭。
"那我就先告辭了。好久沒和母親一起吃頓豐盛的飯了吧,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神馬道別后本來想直接走的,即使垨和老母親極力挽留,但仍以有事兒要忙的借口堅決拒絕。
就這樣神馬跟老母親說著以后還會經常來的話語讓老母親安心后便離開了。
按照約定,神馬在那之后真的經常來到府邸,與老母親共度時光,此外還會留下獵取的獸肉或米袋子等,代替經常離開的垨精心侍奉著老母親。
不知情的老母親只是認為神馬是垨要好的朋友,老母親對神馬的好意沒有一點懷疑。
第二年春天,老母親安詳地離開了垨。
葬禮雖然簡樸,但神馬依然精心打點守候在身邊。
也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垨并沒有留下眼淚。
相反, 神馬反倒像親兒子般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些年你和母親應該有很深感情了吧,那就原諒你的丑態吧。"
......
老母親的墳墓安置在了妻子和女兒的旁邊。
長滿草的兩堆墳墓旁邊多了一個新堆起來的土堆。
墳墓邊上盛開著每年春天都會按時綻放的錦囊花。
神馬撫摸著錦囊花的花苞望著垨偷偷問道。
"錦囊花開的真漂亮,你知道這個花的花語嗎?"
垨知道錦囊花的花語,所以面對神馬的提問,比起問題本身更關注的是潛在含義。
"真的只是因為好奇花語才問的嗎?"
"是啊。"
看了眼神馬那張閉著嘴嚴肅的臉,垨無奈的回答道。
"這花的花語是追隨一人。"
"這樣啊,真是朵適合武士的花呢。這樣看來你真是意料之外的博才多識呢。"
倆人順其自然的將話題轉移到了國王。
"問你件事情,你為什么一定要殺了國王 ?"
"因為這是為了正義。"
垨預料到了這個答案。
因為如果你想說服某人,那你一定需要一個正義的理由。
大多數人總會以幸福為前提,認為在這過程中犧牲少數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是垨并不喜歡這樣的正義。
"正義,你認為正義會十全十美嗎?"
"正義,那意味著大多數人都生活在不幸當中。因為一個國王,多數人都變得不幸。這不符合常理,所以糾正這個錯誤才出現了正義。"
"我不喜歡你們這種煽動他人情緒的人。用浮夸的話迷惑群眾,讓他們為了制止瘋狂而犧牲無辜的生命。對于我來說,最大的敵人是披著正義面具的不正義。"
垨并不是一個會顯露自己情緒的人,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了他難以抑制的悲傷和憤怒。
"可以問一下緣由嗎?"
聽到神馬的問題,垨轉過身面向墳墓回答道。
"這兩座墳墓的主人是我的老婆和女兒。十年前的民眾起義爆發時,他們夾在憤怒的人群中,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
"……"
聽到垨的話,神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們自己可能不知道為了所謂的正義會犧牲無辜的生命。畢竟他們只是無知無畏的老百姓,但是,想必背后指使的人一定知道這個道理的,對吧?"
"關于你家人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不認為為了正義犧牲少數的人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為了不讓不幸繼續延續下去,我們不能停止斗爭。"
"那你就能斷定在你的統治下老百姓都會變得幸福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坐上王座,這點我需要先糾正一下。當邪惡勢力被除掉,新的正義就會重新出現在這片土地上并且會擔負起人們的責任。等那個時候,我的作用也就結束了。"
神馬的回答是垨從來沒有預料過的。
他認為這個不過是一個理想言論。
"如果你真的是這么想的,那你推崇的正義只不過是惻隱之心罷了。"
"那用你的話來說,正義是什么呢?"
面對神馬尖銳的提問,垨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蛟S也正是因為我一直沒有找到答案,所以才這么害怕改變。"
神馬點了點頭。
"理解,曾經我也是這樣的,但這是另外一個話題了。不過,你有想過國王是怎么就擁有了如同怪物一般的怪力嗎? 甚至強到能被人們奉為神的程度,你認為這合理嗎?"
"我從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我可以告訴你,這是王室代代相傳的秘密。是因為吃了含有毒的草,毒草可以讓人變成非人的存在,適量的話能夠強身健體,但是當今國王卻并不是這樣。過量的毒草讓他的臉變得異常扭曲,手腳也變得丑陋且長。所以國才會一直戴著面具,穿著并不合身的衣物。"
雖然說是王室秘密,但是神馬說的內容似乎全部都是可以對上號的。
因此這不禁讓人懷疑,這種王室的秘密,叛軍首領是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的。
"我不明白,王室秘密你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這不是僅僅只是通過調查就能調查清楚的。"
"因為我也曾是王室的人。小時候我被稱為 王儲。"
王儲是"國王之子"的代名詞。
嚴格來說,這意味著是兒子中可以繼父親死后登上國王之位的嫡長子。
有關消失的王儲的故事,是很久之前王宮里最古老的傳聞之一。
垨也曾經聽說過,不過從來沒有想過真假,因此也沒有過多關注過。
神馬繼續講道。
"作為王儲我還有個弟弟。我們倆是關系非常好的好兄弟。但是國王之位只有一個,弟弟很想坐上那個位置,而我又從來沒有想過,因此最后我放棄了一切離開了王宮,弟弟也如愿坐上了國王之位。"
"依照閣下的話來說,那個弟弟便是當今國王嗎?"
"正是。"
"......"
“我曾經堅信會成為明君的弟弟,但在他成為國王之后完全變了樣子。這件事情一直不在我所能夠掌握的范圍之內,畢竟我已經不是王儲了,甚至可以說什么都不是。所以就在我打算袖手旁觀的時候,事情變得愈發糟糕。”
“有一天我清楚的聽到百姓們含恨的哭喊。我知道,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我都無法擺脫這個責任,我終將無法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知道,這一切不會自己自然而然就改變,總需要有人站出來,所以就這樣,這群想要改變的人便站出凝聚在一起,這才變成了今天的正義?!?
垨很好奇國王是否知道神馬的身份。
"國王知道你的身份嗎?"
"看樣子是已經察覺到了。雖然沒有正式公布,但是這個事實終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我也不希望事情會淪落到那種地步。畢竟即使我親口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這確實是件讓人難以相信的故事,叛軍的首領竟是王儲。"
神馬將胸口護身用的脅差拿出來遞給了垨。
雖然被插在凌亂的真皮刀鞘里,但從脅差護手華麗的裝飾來看,這絕對不是凡品。
當垨看到刻在脅差中間的標志的時候,他相信了神馬的話。
"這是,王室的標志。"
"這是當時我逃出王宮時護身用的物件。對于當時年少的我來說正好合適。"
"閣下的命運真是坎坷。 "
"你是我第一個表明真相的人。你拿著這個脅差吧。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萬萬不可,這是王室物件。也是可以證明你身份的唯一證據,這種東西怎么能給我呢?"
"說實話,我從來都沒有想向誰證明過身份。
"......"
垨輕輕地將脅差推出真皮刀鞘,可以看出鋒利的刀刃在陽光的照射下展現了玲瓏的狀態。
"我從來沒有回應過你的恩惠,你為什么還一直對我示好?你確定我就會給你帶來國王的項上人頭嗎?"
"是呀,雖然沒有得到你的答復,但是我想努力的爭取收服你的心。因為我認為這是可以挽回我過去那些無法洗刷的錯誤的辦法。"
"......"
垨深吸了一口氣,笑著將脅差抱在了懷里。
"突然很好奇,那個時候你為什么不殺了我?"
神馬歪著頭回答了狩的問題。
"這真是個奇怪的問題。不應該問我為什么會選擇你嗎?"
"......"
"我一直在尋找一個擁有與我實力相匹配,性格合適的人。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確信了這一點。"
垨搖了搖頭。
"你們那種宏偉的正義,我依舊不是很理解。"
神馬苦笑著。
正當他想說服眼前的男人,現在說這些話還為時尚早的時候,只見垨手握劍,朝他行了個禮。
"不過聽說一個人應當為了懂他的人付出生命,我愿報答閣下對我的信任。"
"你....."
神馬滿臉感激的回了垨的禮。
春風和煦,搖曳著錦囊花的花蕾。
從那天起,兩個人相處得如魚得水。
經常在一起白天釣魚,晚上喝酒,坦誠交談。
在皎潔的月亮照亮大地的某個夜晚,神馬放下酒杯,看著月亮,沉浸在回憶中說道。
"其實,我曾經還有一個女兒。"
"曾經有過,證明現在已經不在了。"
"是啊,十幾年前,我把她送到了很遠的地方。"
"......"
"是像今天這樣的夜晚。那天是我人生中永遠無法抹去的一天。熟睡的孩子手里還緊握著脅差的刀鞘。 我不忍心把它從孩子的手中拿出來。 我抱著僥幸的心理,把那個脅差的刀取了過來,刀鞘應該還在那個孩子身上吧。"
垨有些不習慣的看著平時充滿自信的男人變成自嘲懊惱的樣子。
"為什么把她送走?"
"那孩子就像白鷺,會在烏鴉中顯得格外顯眼。"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么,也不了解發生了什么,不知道具體內幕的垨并沒有打算深究。
因為他知道再怎么安慰也終將無濟于事,假如是可以解決的事情的話,神馬肯定會自己解決的。
"想要藏起一棵樹,首先要先把那座樹林給藏起來。這是相同的道理。"
神馬被垨這種模棱兩可的表達方式逗得哈哈大笑后繼續說道。
"這是什么安慰人的方式? 也是,好像你一直這樣,好像都一直這么奇特。"
"我只說我能理解的部分,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聽到這個回答神馬笑了笑,將剩下的酒喝了個精光。
就這樣兩個男人討論了半天瑣碎的事情,直到夜深才開始聊起關于重任的事情。
"時間最好比原定計劃提前一些,這幾天國王又燒了幾個村莊,感覺好像在我死之前那瘋子都不會停止他那瘋狂的行為。我感覺這只是個下馬威。最近有情報透露,大量火藥正被送往王宮。如果這些東西被用在百姓身上,將發生史無前例的大災難。"
"我隨時都可以行動。"
"但是就算是你,也不能違背國王下達的百步令吧?"
百步令是指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國王身邊的命令。
王宮內服侍他的侍從或者是護衛武士都無法靠近他,很可能尚未接近就會死去。
但是垨絲毫不在意。
"我已經許下誓言,哪怕付出生命,也一定會了結國王的姓名。這不是安危的問題,雖然多少會有些魯莽,但只要能在國王毫無防備的時候趁虛而入,就一定能完成閣下盼望已久的重任。"
"這是必將付出生命為代價的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所以定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而我有個正在考慮的妙計。"
"妙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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