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劉守成給自己幾十年的公安工作,留下了一個值得炫耀的業績。 他來到鐵路街道居委會,為鐵民開出一張結婚登記介紹信。 他這是受人指點,說在職職工特殊情況下,也可以到當地居委會,開結婚登記介紹信。 鐵民所謂的特殊情況,就是劉守成隨口編撰的一句謊話。街道居委會工作人員,以為他還是鐵路公安,給了他一個面子,滿足了他的要求。 鐵民看到結婚介紹信,愣了十幾分鐘沒說話。看來他這一輩子,注定要跟劉冬梅拴在一起了。 這純屬是廢話。 從劉冬梅第一次走進周家,周志強就已經為他量身定制了這樁婚姻;從劉冬梅鉆進他被窩里,這樁婚姻就揚帆起航了。 甭管他心里還在想著誰,就在這鋪小火炕上,他寂寞無聊也好,內心空虛也罷,已經無數次在劉冬梅身上,播種下無奈與沖動。 他欠下的這筆賬,必須要用一輩子來償還了。 負責結婚登記的工作人員,見劉冬梅綻放著笑臉,鐵民卻郁郁寡歡的樣子,特意問上一句:“你倆是自愿結婚的嗎?” “當然了。”劉冬梅回答得非常輕松愉快。 鐵民木然沒有反應。 “周鐵民,你呢。”工作人員詢問鐵民。 “嗯。”鐵民的回答,那是相當的敷衍。 劉冬梅為了慶祝她和鐵民正式成為夫妻,她特意把劉守成留下來,包了一兜肉餡的餃子。 周志強親自去商店,買了兩瓶虎頭牌洮南香白酒。 周嬸兒又請了半天假,在沒開喝之前,正式與劉守成商量鐵民和劉冬梅的結婚事宜。 “不管你家怎么辦,反正我要好好張羅一把。”劉守成說明這些年人情往來很多,他需要辦一次事情,往回收收禮。 “我家沒啥人情往來,除招待你們娘家送親的人以外,多說能辦個三四桌。”周志強不能說周嬸兒摳門兒,不舍得把大把的票子,用在操辦酒席上。 小鎮鐵路住宅區,盛行一股民風: 一家辦事情,不管紅白喜事,親朋只花五塊錢隨禮,全家人都來吃個溝滿壕平。 周嬸兒信奉一個理兒,咱不占人家便宜,也不能把辛辛苦苦掙來的錢,打水漂都不響。 這在當時的鐵路家庭,應該算是普遍共識。 原因就是每家每戶,人口多收入少,一分錢得掰成兩半花。 誰家辦事情,都離不開一個整體套路。先用磚頭盤出兩個直徑不到一米的圓形爐灶,里面燒上焦炭,在上面蒸煮食物,炒菜過油等。 每當這個時候,爐灶周圍便能吸引來一批小屁孩,遠遠地守在那里,表面看是看熱鬧,實際上,一個個鼻子就跟抽風機一樣,不住地吸食者炒菜的香味,而且饞的直咽口水。 鐵民和劉冬梅婚禮那天,劉守成特意借來一臺大客車,前面貼上雙喜字。 車先到周家,接上鐵民和接親的人,裝上劉冬梅用手推車推來的嫁妝,然后去劉守成家接劉冬梅。 大牛和二國還有幾個鐵民的初中同同學,組成了結親隊伍。 新媳婦接來了,放一陣子鞭炮,人們再把劉冬梅的嫁妝,一一搬進新房。然后便是疊被,鋪床,掛鐘等禮儀,最后一項是喜宴。 鋪床有說道。 必須是叫嫂子的來親手操作,而且還振振有詞:被子一拎,子孫成群,被子一抖,要啥都有。還要往被子里扔花生、核頭等吉祥物,預示著兒女成群。 最搞笑的就是疊被儀式。 婆家和娘家兩位嫂子,笑在臉上,心里必須要較勁。 你疊一床娘家被,我疊一床婆家被,疊到最后,誰的被在上面,就預示著今后過日子誰說了算。 有心機的嫂子,兜里都揣上一個手帕。等被子疊完了,發現自己一方被壓在下面了,便順手把手帕扔在被垛上,就算占領了制高點。 喜宴擺在周家的園田地里。 周志強親自動手,鏟平了田地里的壟溝,把劉冬梅倒屎尿的地方,填上厚厚的一層土。 然后,借來十幾根手腕粗的木桿子支好架子,請馮國璋出面,借來一塊鐵路貨車專用篷布,鋪在架子上,喜宴大棚就算搭好了。 廚師在大棚的一頭,砌好爐灶,點燃炭火,架上油鍋,不大會兒工夫,香味便飄出十幾米外了。 馮國璋和董振生夫妻,被周志強邀請,作為陪娘家客人的主賓,盡顯倆人在本樓的身價。 大牛和二國可是個大忙人。 他倆先跟車去接新娘子,回來還要負責端盤子上菜。菜上齊了,他倆不用別人招呼,自己就擠進接親人餐桌上,連吃帶喝起來。 娘家客人吃過喜宴,趕在中午十二點前,坐上大客車走了。接下來便是婚宴的最后一場重頭戲,吃團圓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