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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男人坐到了寧負的身旁，手中還拎著半瓶威士忌。

    男人說：“借個火。”

    寧負幫男人點上煙，男人遞來酒瓶，寧負喝了一口。男人說：“治安隊的工作就這么沒了，說沒就沒了。”

    男人的手掌粗糙，核爆前大概也是做的力氣活兒，臉上已經(jīng)爬滿了皺紋，牙齒黃一塊黑一塊。

    寧負說：“你們可以下棋，運動，元宇宙里玩，又不愁吃穿。”

    男人說：“我們這些人比較傳統(tǒng)，總覺得人活著就得找份工作，沒有工作，人就廢了。剛才酒吧那個沖你撒潑的，是我同事。他有個孩子，每月結(jié)了薪水，都給孩子買東西了。之前地下城還有教育補助，現(xiàn)在也全部取消了。”

    “元宇宙不是有網(wǎng)絡學習空間么？”

    “你真覺得那里能學到東西？至少有一半的孩子，沒有資格繼續(xù)接受教育。剩下的一半，就算是學出來，也很難到地上去。現(xiàn)在除了世界政府的工作站，再就是地熱泵維護，過不了多久，大概也都會派機器下來做。”

    “想上去，學習可能是唯一的路。”

    男人抹了把臉，說：“你跟我兒子差不多大吧？結(jié)婚沒？”

    寧負搖搖頭。

    男人說：“你說你結(jié)婚了，會要小孩么？”

    寧負說：“沒考慮過，現(xiàn)在自己都活不好呢。”

    男人說：“確實，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不愿意要小孩，因為他們自己都看不到希望。你說大家都沒有工作，整天就是玩，然后就，死了，有意思么？”

    不遠處走來一隊動作整齊的por11社會治安機器人，藏藍色，沒有配槍。但是寧負看到他們肩部似乎安裝了武器系統(tǒng)，后腰應該也有警棍或者匕首。

    男人沒有看那些沉默著前進的機器人，而是低頭把玩著自己治安隊的徽章。他碰了碰寧負的胳膊，說：“你覺得治安隊好一點，還是這個po什么好一些？至少我們還有個笑臉是不是？”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仰頭灌著酒，喉結(jié)滾動，淚從臉頰邊流下。

    此時應該下一場雨。

    但是地下城沒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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