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看來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他的固執(zhí)?!? 看著身側落雨濕身的少年,謝晉心中忍不住暗嘆,“也不知道此次決定正確與否,希望他能夠如愿以償吧?!? “不然的話,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我能否過得了自己心中那一關,都不得而知了。” 不得不說,如今的南若蘇,與老人年輕時的脾性甚是相似,而且他的行事處事風格也十分合老人的胃口。 不然的話,以老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性格,此前被南若蘇放在臺面上算計了一遭,他不可能如此輕而易舉將此事揭過。 即便南若蘇于他有恩在先,只要是了解老人的人全都知道,他是個原則性極強的人。 很顯然,南若蘇顯然也對老人的性情了若指掌,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讓他看到自己多年來辛苦所布的棋局。 有一點確實沒錯,他與謝晉的性格的確非常相似,其實說白了,他們都屬于同一類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兩個孤零零的身影,就這樣靜靜站立在白龍城之巔的鸛鵲樓頂,注視著漫天連綿不斷的淅瀝雨幕。 誰也沒有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 眼前一切如畫。天公作美,以雨潑墨,勾勒出了白龍城極致的美。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 兩道原本相差的一個輩分的身影,像是皆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眼球,全神貫注的欣賞著白龍城難得一見的盛景。 不同的是,少年任由天空飄落的雨滴捶打周身,此時的他,衣衫已經(jīng)完全濕透了,但他卻仿似未覺。 而在他身旁的老人,雖不見有絲毫動作,但是那漫天的雨幕始終近不得其身分毫,看上去頗有幾分大家風范。 似乎肉眼之及,兩人高下立分。 不過南若蘇卻清楚的很,自己身旁這位先生雖然穿衣行頭極其不講究,但卻唯獨害怕自己被雨淋濕。 別看他平日里穿著破破爛爛,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但不管是什么時候,只要一經(jīng)下雨,他總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保護的嚴嚴實實。 那怕只是稀稀拉拉幾滴雨珠,也不能沾他衣衫分毫。 對此,南若蘇之前也十分好奇,過去還不止一次問過老人,這究竟是哪門子的癖好。 不過老人的回答卻讓他有一種一頭栽倒在地的感覺,好氣又好笑。 他總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什么自己年事已經(jīng)不小了,經(jīng)不起折騰,要是被淋濕感冒了,萬一緩不過來翹了辮子,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因此,風度這種事還是留給年輕人比較好,像他這種老人家還是注重內(nèi)在的溫度相對安穩(wěn)一些,也不勞心費神。 南若蘇自然是不可能信了他這等糊弄人的鬼話,只是老人不愿意細說,他也不好點破,只好假裝信以為真。 免得兩個人都尷尬。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逐漸變得暗淡了下來,天空中的雨勢也漸漸收斂了許多,不在像之前那般滂沱。 盡管今日陰雨連綿,單純就天色來看,很難看出具體時間。 但是,南若蘇與謝晉二人都很清楚,不出意外的話,此時已近黃昏。 一日的時光宛如流水一般,過的飛快。 原本東方出晨曦的時候,白龍城的眾人就已經(jīng)紛紛出動,經(jīng)過城門口南若蘇那一出鬧劇,與岳陽等一萬邊境將士雨幕送君歸之后,時間差不多就已經(jīng)到了午間時刻。 南若蘇并沒有自己計算,他與謝晉老先生在鸛鵲樓呆了多長時間,但是可以肯定,兩三個時辰還是有的。 轉眼之間,一日時光即將逝去,逝者如斯,誠然如此。 南若蘇突然輕嘆了一口氣,低語問道:“先生可知,今日是個什么日子?” 也不知道他是在感慨時光荏苒,還是在悲嘆命運多舛。 “今日?三月初三?” 聞言,謝晉愣了愣神,而后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笑道:“瞧老夫這記性!” “三月初三,不就是二少爺您的生辰嘛……” 話音至此,突然戛然而止,老人有些錯愕的看向身旁,一臉平靜深邃的少年。 他原本還想說點什么,可后面的話仿佛被卡在了喉嚨里,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口了。 經(jīng)過南若蘇突然提醒,老人很快就想起來了,三月初三,這個平淡無奇的日子,可是少年的誕辰。 而在十六年前的今日,那個驚動了許多王朝國家的天生異象,“灼日噬龍”之跡,伴隨著少年的出生,大張旗鼓的降臨在了蘇辭王朝。 自他來到白龍城起,每年的三月初三,南若蘇一家都會聚在一起為少年慶生。 盡管只是一頓簡簡單單的家常便飯,一家人卻吃的其樂融融。 而且,自老人來到白龍城之后,每年的今日,城主南玄機都會邀他去家里做客。 故而,老人能夠知道這些理所應當。 不光如此,老人還知道,今日不僅僅只是南若蘇的誕辰,同樣也是他哥哥南若尋的誕辰。 他們二人本就是雙生子。 如果放在以往任何一年,今日的圣鉉城,向來都是個和諧熱鬧的日子。 因為,每年的今日,南若尋都會準時從軍中趕來與家人團聚。 而白龍城的所有人,尤其是年輕一輩們,都會在今日,有幸得見一面,心目中神乎其技的少年風采。 唯獨今年是個例外,雖然同樣是這一天,但是今年今日的白龍城,氣氛格外沉穆。 原因無他,只因白龍城中的所有人,見到的并非是騎著高馬的英朗少年,而是一副冰冷的棺柩。 生辰變祭日,人生最哀,莫過于此。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