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凌晨, 切壁村。 石濤揪著紅『色』的手絹,濃妝艷抹的臉上笑容有點僵硬。男人習慣了叉開腿坐,但被旁人掃了幾眼后, 石濤發(fā)覺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 叉著腿坐確實不雅,憋屈并攏了腿。 “萍萍的婚事,麻煩你們了?!? 蒼虛弱的聲音從被竹簾遮擋的房間里傳來, 夾雜著幾聲咳嗽,像嗓子里卡著濃痰,呼吸聲重的很, 仿佛下一刻就會背過氣去。石濤注意到房間里窗戶全都關(guān)著, 沒有半點光。屋里似乎被草『藥』熏過, 濃郁到讓人喘不過氣來。 “村長您放心吧?!? 領(lǐng)頭的精干女人笑道:“萍萍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 一定會『操』辦的漂漂亮亮?!? “咳咳……那就好, 那就好咳咳咳咳……” 又是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咳嗽,氣不接下氣, 聽起來里面病人都快咳嗽死了。但石濤冷眼旁觀,卻發(fā)現(xiàn)屋里女人們沒有半點擔憂緊張的神情,也沒人著急。只有領(lǐng)頭女人問了幾句儀式要點,還關(guān)心了下里面村長的情況。 但村長除了咳嗽意外,翻來覆去就是幾句話, 囑咐她們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萍萍。 離開這間被草『藥』熏過度的房子后,石濤深呼吸了口新鮮空氣,總覺得自己都成了熏肉。女人們離開房屋后就三兩散開,石濤刻意放慢了腳步,果然不一會就有人從后面趕了過來。 “石阿朵,有關(guān)萍萍的婚事, 我還是想和再聊聊?!? 追上石濤的,正是剛才領(lǐng)頭的精干女人。石濤望了眼她的手腕,就見一條花斑小蛇如手鐲般圈在那里,不仔細都看不清。 “好?!? 兩人回到屋中,這屋子是專門給她們這些被村長請來的人住的,總共有三棟,錯落有致,呈三角之勢,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好把萍萍所在的吊腳樓圍在了中間。 “今天我看到萍萍出去了?!? 進了屋以后,精干女人道,頗有憂心:“我看啊,她還是放不下阿誠。” “是這個事哩?!? 石濤附和:“要我說,村里人都知道萍萍跟阿誠是青梅竹馬的一對,也是可惜的很?!? 石濤和苗芳菲在交流情報。他們開始第三景點后,便在各自的房屋里醒來。苗芳菲一看自身打扮,再看銅鏡里那張頗為陌生的臉,便知道這哭嫁估計是舊景還原,情景扮演之類的。 哭嫁是許多少數(shù)民族新嫁娘出嫁前的傳統(tǒng),參與者除了新娘以外,就是新娘的女『性』親屬們。苗芳菲扮演的身份是萍萍的‘姑婆’。當然村長家這支,傳到現(xiàn)在也就只剩萍萍一根獨苗。所謂萍萍的‘嫂子’,‘姑婆’,‘伯娘’之類的,大多都是村里女『性』替代的。 她們從醒來就呆在這屋里,四人一間。苗芳菲很快就認出了石濤。兩人對上了線,奈何屋里還有兩個‘切壁村人’。不好當著她們面交流,便暫時先各自分散出去收集信息。 “趙嫂子、候嫂子和王嫂子住北邊屋里,林阿婆許阿婆和郁阿婆住西南邊屋” 石濤道,他和苗芳菲在東南邊。不同的稱呼,代表他們扮演角『色』的不同身份。 萍萍的‘嫂子’、‘姑婆’,他跟苗芳菲以及屋里這一『婦』女,扮演的是萍萍的‘娘’。 可見村長對獨女的關(guān)心,家里沒有女『性』長輩主持,便請來了村里的『婦』女們,要讓萍萍盛大出嫁。 “可憐的,也不能出去透透氣?!? 苗芳菲道,語氣微沉:“看萍萍天天怏怏不樂,倒不像是新嫁娘,更像坐牢了?!? “苗阿姐怎么這樣說?!? 一個不滿的聲音從門邊響起,正是那個叫阿桑的切壁村『婦』女回來了,她顴骨高,下巴瘦,一臉刻薄像,聲音尖銳:“萍萍出嫁可是咱們村的大喜事,怎么能『露』喪氣像。萍萍年輕不懂規(guī)矩,難道苗阿姐也不懂規(guī)矩嗎?” “是呀,咱們是被挑選出來的,被村長委以重任,可不能誤了萍萍的大好喜事。” 阿桑旁邊的矮瘦『婦』女陰陽怪氣,那雙眼狐疑望向苗芳菲跟石濤,似是他們表現(xiàn)出半點不情愿來,就要去告訴村長似的。 “阿桑嫂,阿文嫂誤會了,對這喜事,我們當然是萬贊成的。只是今日見到了阿誠,他啊……” 苗芳菲輕巧上前,三言兩語解了這兩人的懷疑,看樣子還反倒拉近了不少感情。石濤是不懂女人聊八卦增進感情這種事,他實閉緊嘴裝壁花,不給苗芳菲添麻煩。 等阿桑阿文都回屋去睡覺后,石濤側(cè)耳聽了聽,確認鼾聲響起,阿桑是睡著了,他這才再回屋里跟苗芳菲說。 “每人屋里的切壁村人,是監(jiān)督咱們的。” 石濤低聲道,苗芳菲點了點頭,聲音很輕:“咱們這三棟屋子里的人,是監(jiān)視萍萍的?!? 房間里只有一扇窗,正對著萍萍的房子。趁今天去村長家開會,苗芳菲繞著走了一圈,和趙宏圖他們拉線,確認這三棟房子里都是正好有一扇窗對著萍萍房子。 趙宏圖他們房里都只有一個切壁村人,還好找空子,他們屋里卻有阿桑阿文兩人,想說點話都得趁她們睡著的時候。 “凌晨了,今天就是哭嫁第一哭。” 石濤聲音輕的很,房間里只點這一盞油燈。昏暗燈光映在他臉上,掩飾不住擔憂。 “苗隊,有法子嗎?” “哭嫁項目介紹太少。” 苗芳菲語氣凝重:“只是讓我們體驗傳統(tǒng)哭嫁,第六日中午旅程結(jié)束?!? 第四日晚八點是三朝酒會,接下來就到了哭嫁。他們在切壁村醒來時已經(jīng)是半夜十點半,十一點的時候就被村長召集過去開會?,F(xiàn)在是凌晨十二點半。 算是到了第五天。 醉美湘西是六日五晚的旅行,旅程會在第六日中午結(jié)束。也就是說只要他們能活著撐過一天半的時間,就算通過旅程了。 距離旅程結(jié)束如此之近,苗芳菲跟石濤臉上卻沒有絲毫輕松的神情,實在是信息太少太模糊,他們又沒有衛(wèi)洵得到的萍萍日記,現(xiàn)在對萍萍的生平都只能根據(jù)現(xiàn)有信息推測。 “萍萍要嫁人了,但她嫁的不是心人阿誠。” 石濤道:“切壁村所有人對這場婚禮都非??粗?,熱情的有點過了,就算萍萍是村長女兒,也不該這熱情的?!? “重病的是村長,萍萍的父親。” 苗芳菲梳理:“他病入膏肓,需要特殊的胎肉治療?!? 洗三時鬼嬰對苗芳菲的好感達到滿值,因此苗芳菲額外得到了記憶碎片的獎勵,看到了點萍萍的過往:“萍萍是躲在山洞里生產(chǎn)的,她知道村里人要對她的孩子不軌?!? “村長迫切希望萍萍成婚,是為了讓她懷特殊的胎兒?” 石濤順著苗芳菲話向下推測:“那這個項目,咱們要破壞這場婚禮嗎?” 哭嫁總共有三場,別是第五天中午,第六天凌晨,和第六天中午。等三場哭嫁結(jié)束,萍萍就要出嫁了。他們只有哭嫁的時候才能進入萍萍的屋子,接觸到萍萍。如果要破壞婚禮,必須早做準備才行。 “不?!? 苗芳菲卻搖了搖頭,緩緩道:“我們最終的目標,是活到第六天中午?!? 無論是促進婚禮也好,破壞婚禮也好,他們的任務,其實就是活到第六天的中午,旅程結(jié)束,這就是成功。 “破壞婚禮,我們的敵人是切壁村所有人,還有村長?!? 西邊的屋子里,也是趁第三人睡覺的功夫,許晨對林曦道,他一邊分析,一邊整理自己的思緒: “咱們進入第三景點前,看萍萍邊哭邊剪紙人的頭,也是說這個項目的危險點,在哭嫁的時候。” “如果咱們順著歷史進程走,危險點在萍萍,但切壁村里的人與村長,就會是我們天然的盟友。” 許晨分析道,語氣冷靜到近乎冷酷:“無論是破壞婚禮,還是順著再來一次,我們最終目標都是活到第六天中午。選擇哪條路,要看哪條對我們更有利?!? “從前兩個項目來看,萍萍該是最終仍出嫁了,甚至懷了孩子,她對村里人的報復從孩子被熬成湯開始,到小龍義莊全員覆滅終止?!? “也就是說,在歷史上出嫁的這個時期,萍萍的實力是弱于切壁村一方的。切壁村和村長這方的實力更強,婚禮才會進行下去?!? “但是,咱們這次項目雖然是歷史重現(xiàn),但不完全是歷史重現(xiàn)?!? 許晨一個轉(zhuǎn)折:“我推測這次大家要遇到的,不是過去那個柔弱可欺的萍萍,而是厲鬼萍萍。” 進入項目前,一身血『色』嫁衣的萍萍就是最大的提示。 “原來是這樣!” 郁和安聽得認真極了,許晨停頓,他追問道:“那我們得怎么辦啊?!? “也就是說,如果選擇維護婚禮,我們的隊友是切壁村一方,敵人是厲鬼萍萍,危險在哭嫁時,或許還有出嫁時?!? 許晨繼續(xù)道:“選擇破壞婚禮,我們的隊友是厲鬼萍萍,敵人是切壁村一方。危險時時處處都有,而且我懷疑,厲鬼萍萍不會輕易幫我們出手,這個友軍幾乎等于沒有?!? 如果厲鬼萍萍能出手,那旅客們堪稱躺贏,第三景點絕不可能如此簡單。許晨有兩點猜測,往最壞處想,他們現(xiàn)在扮演的,就是‘切壁村民’的身份,同樣是萍萍的報復對象。可能無論選擇破壞婚禮還是維護婚禮,萍萍都會不由分說對他們出手。 就算往好處想,他們表達出破壞婚禮的意圖后,萍萍可能不會殺他們,但也不會幫助他們,他們需要獨自面對一整個切壁村的敵人。 “許老弟說的對啊?!? 郁和安跟著愁眉苦臉,悶聲悶氣:“也就是說,破壞婚禮的難度更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