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嗯?其余的都是你的呀。多給你制出來三個,為的就是以后你想送誰就送誰。”王葛說完后,不再分心。 觚上文字以墨留跡,她不懂小篆,看不出寫的是否規范、算好算壞。但等比仿刻是木雕師的基本功,尤其只刻字就更簡單了,用陰雕手法, 按觚上文字的筆劃走向勾勒即可。 多給你制三個,你想送誰就送誰……謝據抿著小嘴歡喜,這話他愿聽,他沒看錯王葛。 此觚是古物,按規矩不能帶到崖下。是他從司隸校尉卞大人那行了幾十個揖禮,頂著“卞臥虎”如炬般的眸子許久、久到他都哭了時,卞大人才許他拿走半日,勒令明早必須歸還。 謝據執著于此木觚, 不僅僅因為其上所書,是秦王初統一文字時期的“小篆”,非當下的“正篆”。還因為此觚的制式是難得一見的、很可能是秦時期的標準七面觚! 倘若王葛將他辛苦謀來的利,慷慨轉手,輕易送給旁人,謝據不知道以后是否再與她誠心交友,但斷然不會再費心思幫她討古物了。 “呼。”他越來越喜歡看王葛專注雕刻的神情,湊到她旁邊,和她一起吹木屑。 “嘖,離刀遠點。” “哼!” 這個時候,劉泊與同門才結伴從崖坡下來,天已經黑透,月色照不清腳下的亂藤,他們摔了好些跤, 有個孟姓同門若不是劉泊手疾眼快一臂摟樹、一手抓他,此人定會滾下坡受傷。 幸好有驚無險,劉泊揀回掉落的布囊。 進入行障區后, 他們匆匆趕往庖廚,但晚食已經沒有了。幾個同門先回,劉泊一路揀了兩捆細枝,跟廚仆兌換柴錢。 相貌好就是占利,庖廚內還有剩的蒸餅,廚仆給劉泊熱了,再多給他舀了菜醬。他直接在庖廚吃完,回來時路過王葛的斗帳,帳門已放下,隱有黃暈透出。 他略緩腳步,手不自覺的撫向腰側布囊內的石頭,而后加快回去。 清河莊修大學五經的正式學童,三十一人數。唯他是郡太守舉薦,也是眾學童里家境最貧寒的。阿父的俸祿幾乎全用在筆墨上,尤其墨,昂貴無比,普通百姓根本無法制墨。 劉泊在家練字,很多時候都是刮的釜底的灰,攙些豬脂煎出來的膏, 再加水調和在一起, 能用、能寫在竹片上就行。入學前,阿母問他:“你已十三,按道理該到相看的時候了。你凡事有主意,心中可有了中意的女郎?” 中意便是心悅。劉泊只知字里行間的意思,不知這種滋味究竟為何?不過阿母一問,他腦海中立刻浮現的,就是王葛。 只有王葛。 是心悅她嗎?肯定不是,至少還未到心悅王小娘子、時時思念的地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