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鐵雷噴笑:“噗!我……”他本想說,要是他梳,絕梳不成一角朝天、一角耷拉跟樹叉子似的,但主家“落難”,更不能失了敬重,于是話音一拐:“我……哪敢!萬一叫亭長發現,又得罰公子少吃頓飯。” 鐵風:“我打聽過了,這臨水亭的亭長,姓任,名鯉,字溯之。性格剛直,最討厭偷懶耍滑、紈绔嬌慣子弟!我等謹慎些好,否則別說幫不上公子什么,再拖累他,被任溯之告一狀就糟了。” 鐵雷:“是。萬萬不能給桓縣令遞由頭,到時把公子打發到空亭去更麻煩!” 空亭一般都在荒郊棘林中,僅供長途跋涉的旅人歇腳,不設亭卒。那種地方,到了晚上常有野獸出沒。 鐵雷:“瞧,公子第十二次抓癢了。” 桓真身上確實招虱子了。 他長這么大,就沒自己梳過頭,被族叔打發到臨水亭后,睡覺時特別注意,一直不散發。結果今早撓癢把頭發撓散了,去馬廄干活時被巡查的亭長看到,不由分說把他摁到跟前,還嫌他腦袋別著勁兒不聽話、扇他后腦勺一下子,再以手代梳,麻繩一邊一系,挽了倆羊角髻。 這寄人籬下的糟心日子啊,才剛剛開始! 桓真不是沒想過不管不顧,先回洛陽再說,但轉念就遏制莽撞念頭了。他想憑自己本事考進少年護軍營,踏上馳騁沙場的武將之路!既然此理想毋庸置疑,為期一年的鄉兵體驗,說什么也得熬下來! 他是龍亢桓氏的嫡子!沒有不敢享的福,也沒有不敢受的苦! 啪! 他的慷慨勵志被后背一巴掌打斷,是任溯之!他訓道:“愣啥神?后邊去!” 原來,桓真不知不覺的走快,都離開記里車丈遠了。他面無表情回到騾子旁,取出布囊中的小竹盒,挖一指荼醬,在嘴里多含一會兒,讓苦森森的菜醬灌穿口腔,直穿頭腦,以此覆蓋忍耐之苦。 今日路不好走,賈嫗帶著兒郎、新婦早早下坡,正好,回到家不耽誤烹晚食。 次大屋墻體下已經搭好了木棚,王葛笑盈盈謝過大父。小賈氏不在,王菽放心的來伙房幫忙,兩個小女娘都是利索人,很快蒸了餅,拌了咸菜。 院里還潮濕,一家人在雜物屋吃飯。 姚氏暗中掐了王三郎好幾下,逼的他沒法,只得問:“二兄,你、你今早是不是,給二嫂送賠禮了?” “送賠禮?”王二郎裝不明白。 姚氏憋不住了,假笑堆臉:“兄公裝什么糊涂,今早你從姑舅屋里出來,手里就多了個好大的包袱。按說呢……姑舅給兄公物什,我不該問……” 王翁看老妻一眼,賈嫗領會,打斷道:“不該問就別問!你有能耐也回娘家,到時看我讓不讓三郎帶賠禮接你回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