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十大限-《赴山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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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黎氏族長長得也是一副絕好的相貌,應當說這幾日縉云嵐見到的黎氏族人沒有一個是其貌不揚的。
這族長貌似三十左右,正值壯年,頭發烏黑,瞇眼細看也找不出一根白發。皮膚光澤細膩不說,連眼角的細紋也不明顯。至多不過是精神不濟,看似熬了一夜那般憔悴倦怠了一些。
他身上并無血淋淋的外傷。若說是內傷還有可能。可內傷會外顯,絕無沒有在得了重病的情況下,身體的狀態還看起來如常的可能。
這真是奇怪了。他分明就沒病沒災,為何眾人卻是一副他即將歸西的悲愴樣子。
黎氏族長躺在在病榻上,氣若游絲地呼喚著黎梔的姓名。
黎梔膝行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哀戚地回應道:“父親。”
黎氏族長無力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柔聲寬慰道:“小梔,人總有這么一天的,不必太過傷心。于我們黎氏來說,更是見慣了生離死別。自當年我們入駐空山那日起。千百年過去了,九黎部落的人口也只剩下百戶。我這短短一生不過也如歷代族長一般毫無建樹。我雖有心改變黎氏的命運,可到底能力不濟,只能眼睜睜看著黎氏的孩子們食不果腹,饑寒交迫。”他說到此處,咳嗽了一聲,眼角流下兩行熱淚。
身旁的女子緊握著他的手,連眼淚也忘了擦拭。
黎梔哀愁地低下了頭。
黎氏族長輕輕地捧起他的臉,眉眼溫柔地望著他,嗓音中充滿了希望:“小梔,我知道你對縉云一直深惡痛絕。他們虛情假意地誘騙我們進入空山,又不斷捏造事端,抹黑我們,讓世人厭棄痛惡我們,以達到他們能夠光明正大監禁、迫害我們的目的。這千百年來的仇恨扎根在每一位黎氏族人的心底。但我仍想勸解你,不要讓仇恨成為驅使你行動的唯一理由。這會使得我們短暫的生命里充滿痛苦。”
黎梔搖首:“父親,您的心太柔軟了。與其等待他們真心懺悔,不如以武力征服。若是黎氏可以早日做出強硬的打算,一齊攻出空山,攪亂洛城。我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黎氏族長回道:“黎氏與世隔絕太久了。一旦我們沖出重圍,被天下人得知黎氏重現于世,底下的群族們同仇敵愾,屆時擰成一股繩來對抗我們。我們的處境只會更加糟糕,甚至會提前覆滅也未可知。黎氏早已不是當年的九黎部落了。”
黎梔低頭答道:“我們早已窮途末路。黎氏眼前何談希望,倒不如殺出重圍,以命相博。我們終將帶著仇恨沒入黃土,連時間的審判也會將我們棄置不顧。”
黎氏族長忽然急劇地呼吸起來,像是在竭盡全力推遲最后一口氣的咽下,他抓緊了黎梔的手,迫切地說:“你自小天賦異稟,是我們黎氏自蚩尤黎貪之后,最強之人。你的出現讓我更加堅信,黎氏悲慘的命運一定會在你手中中止。所以,小梔,從此刻開始,你便是黎氏新一任的族長了。我將一切都交托給你。”
黎氏族長伸出一指點在了他的眉心。無聲的語言從他安詳的表情與平靜的目光傳了過來。
“這個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沒有什么人或事會永久對立。而縉云,或許也并非個個都是鐵石心腸之人。命運的鴻溝對岸也許早已有人在等待。”
他渙散的目光忽然在一個地方聚攏。
黎梔順著他的目光,回頭望去。
縉云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之中,她披頭散發地站在那兒,臉色蒼白如紙,不能自已的同情與自責在臉上交替出現。
黎梔再回頭時,他的父親已經永遠地陷入了沉睡。
“父親,父親!”黎梔高喊起來,強忍著的淚水還是滑落。
女人趴在他逐漸冰冷的尸體上慟哭。
跪在外面的人聽見他方寸大亂的喊聲又一次哭泣起來。
縉云嵐不知為何被黎梔臉上的淚水刺痛了心房,原本要說的話又噎在了喉頭。被嗚咽和哀嚎聲包圍的她難以自持地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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