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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寡婦便沒再問，扭過頭接著織布。

    堂屋那邊，傳來翻找東西的響動(dòng)。

    劉寡婦問：“子川，你找啥呢？”

    “娘，前幾****大舅送過來的果木炭在哪？”沐子川來到西屋門口問。

    劉寡婦道：“在庫房呢。”

    “娘，庫房鑰匙給我?！便遄哟ǔ瘎⒐褘D伸出手來。

    劉寡婦愣了下，停下手里的活計(jì)扭過頭打量著沐子川。

    “你要庫房鑰匙做啥？”她問。

    “我去里面瞅瞅。”沐子川道。

    這小子從前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今個(gè)咋關(guān)心起這些來了？

    見劉寡婦一副疑惑的樣子，沐子川目光一閃。

    “這天一步步冷了，我夜里寫字手抖都得燒炭?！?

    他補(bǔ)充道。

    “我想去瞅瞅家里還剩下多少果木炭了，也好有個(gè)打算?！?

    他說完，下意識(shí)抬手摸了下鼻子。

    頭一回撒謊，還是騙自己的娘親，心里著實(shí)慚愧??！

    沐子川都不太敢直視劉寡婦的眼了。

    就在他以為娘不會(huì)把鑰匙給他的當(dāng)口，一把鑰匙卻塞到了他的手里。

    “我兒不賴，竟還懂得管家了？鑰匙在這，你自個(gè)去瞅?！?

    沐子川握著手里的庫房鑰匙，怔了下。

    織布機(jī)上，劉寡婦一邊織布邊嘆著氣道：“老沐家三代單傳，每一代男人活著都沒超過三十歲?！?

    “你爹走的早，也沒給咱娘倆留下啥積蓄。”

    “家里幾畝薄田，我一個(gè)婦道人家也做不動(dòng)，這才租賃出去，每年收點(diǎn)租子裹腹?！?

    “這些年，幸而你兩個(gè)舅舅接濟(jì)咱?！?

    “大舅舅從商，小舅舅是秀才郎?！?

    “咱家的用度，是你大舅舅接濟(jì)。”

    “你的束脩，筆墨紙張的錢，四季的衣裳，都是小舅舅置辦。”

    “庫房里的十斤三等果木炭，還有二十斤二等木炭，都是前幾****大舅舅托人捎過來的?！?

    “果木炭留著你夜里寫字取暖，差一些的木炭，咱用來烘烤鞋襪?！?

    “你如今大了，這些事兒，娘也該告訴你，讓你心里有個(gè)數(shù)?！?

    劉寡婦說完這些，轉(zhuǎn)過頭見沐子川還站在屋門口。

    婦人沖他慈愛一笑：“你這孩子咋愣在那呢？”

    “一會(huì)兒說要拎水，一會(huì)兒要上茅廁，一會(huì)兒又要看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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