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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皇后要害我？我為何不能來？”

    “既知前路坎坷，避開就是了，你還要迎難而上不成？”

    “避開了就不會再害我了？”朝泠皺眉。

    蘇臨川緊緊抱著卷軸，像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打量“那你要如何？”

    這話里的結(jié)果不言而喻，她來就是要徹底打消皇后的念頭，做事做絕，這才是朝泠的風(fēng)格。

    蘇臨川卻沒有想過她會這樣想，他以為自己幫了朝泠這一把，她自是愿意避開這場災(zāi)禍的。就在前一天晚上，他占了一卦，卦象大兇，他預(yù)感到她會出事，連夜找了個借口跟上了靈鳴山。

    她果然來了。

    “你現(xiàn)在下山，我送你。”

    朝泠有些惱怒于他的胡攪蠻纏，“是他們要害我，蘇臨川，你不去怪他們，反倒要我避禍。這就是你經(jīng)年苦修所悟？”

    蘇臨川語塞，朝泠此刻所言，不像是一個小姑娘，反倒是一位老者在教化后輩。

    “不然呢？林晚柒，你就非要斗個兩敗俱傷你死我活？”他將卷軸擲在地上，去拽朝泠“那你說得清嗎？你是善是惡，你能與他們斗在一處，因為你們是一樣的人。”

    二人怒目相向，氣氛劍拔弩張，朝泠甚至抬手按在劍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冷風(fēng)拍打著林間的雪松，灑下大片銀白。

    蘇臨川終于松開朝泠，兩只手像是求饒一樣無力垂下。片刻后，他彎腰將滿地的卷軸捋齊，遞給朝泠“父皇下了旨意，邀凌河王子在后山溫泉處休養(yǎng)，神廟后的廂房與溫泉相隔最近，只是被松柏遮擋，看起來相互沒有牽連而已。”

    他的話遞的非常明白，今夜會有宮人領(lǐng)著凌河遲軒走錯路，之后要發(fā)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我經(jīng)年所修，只參出所修之道，是為護(hù)人兩全。”他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遮擋住目光。他當(dāng)然知道朝泠沒有錯，可是對面是他的母妃和父皇，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么多。

    如果是大哥呢？

    他搖了搖頭，不做無謂構(gòu)想。

    “蘇臨川，你總有一天要知道，世間沒有兩全。”朝泠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笑“能夠不失信于人已經(jīng)很難得了，比如，我答應(yīng)了這個小孩，就得帶他去拜一拜神像啊。”

    ***

    夜里的神廟吹來的風(fēng)都比白日空曠，朝泠與何卓成躲過附近的看守溜進(jìn)了屋里。

    正如蘇臨川所說，皇后以朝泠初入靈鳴山為由，將她的住所安排在神像后院的廂房中，給了她一個能夠沾帶神像靈氣的機(jī)會，并吩咐宮女點(diǎn)了助眠的“檀香”。

    朝泠假裝睡去，等到宮女走遠(yuǎn)了，才溜到了神廟里。

    何卓成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一條長長的單子，上面密密麻麻記著他要向神明求的事情。

    “你寫這么多，神明沒空看得。而且你拜得是天帝，他老人家沒時間一一看過的，挑幾個重要的事情念就行。”

    “都是很......重要......的事情。”何卓成跪倒神仙前，端正身子，開始背誦自己的心愿。“天下太平，再無戰(zhàn)事，爹娘來世和和美美，希望許將軍出征平安，來日給我娶個好看的媳婦，希望林將軍不要嫁到漠北.......”

    林將軍不要嫁到漠北？

    朝泠沒有想到她還能在這些心愿中占據(jù)一席之地，“后面這些你求我就好了。”

    何卓成明明是個結(jié)巴，這篇稿子不知道背了多久，一口氣居然連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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