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父喪-《西周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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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洞房,被嬤嬤按坐在喜床上,眼前一個亮閃閃的東西一晃,原是喜帕被揭下了。召己抬眼正對上召伯虎的一對眸子,深沉而清澈,細(xì)長的眼線斜開去,看人的時候似乎總含深意。召己臉一紅,然后低下頭,一臉的嬌羞。只這一眼,她便明白了,為什么她的夫君被稱為“鎬京第一美男子”?而自己是否配得上他呢?
召伯虎也有些窘,召己對于他來說也是個完全陌生的女子,他實在不知該說些什么,便走到桌案前看著王后臨上車前贈予的那個木函。這的確是個小巧別致的木制妝奩,四周貼滿了金銀箔所制的花紋,紋樣已有些模糊,花紋中央嵌著四瓣雞心形的紅色瑪瑙。奩蓋上另有三道銀扣,上頭刻著一座云氣繚繞的山峰。召伯虎覺得這山有些眼熟,細(xì)細(xì)一看輪廓,倒有幾分像銅綠山。
他打開奩蓋,里面靜靜躺著一面銅鏡,還隱隱透出一股幽香。這香氣有如暗夜中的薄霧,飄渺無際,捉摸不定,絲絲甜香中帶著一股遠(yuǎn)山冰雪的涼氣,嗅之令人神思俱爽口,心中卻又不自禁地生出淡淡的憂傷。
召伯虎將銅鏡取出,這才發(fā)覺此鏡的邊框造型頗為奇特,為一名飛天仙女形狀,細(xì)眉長目豐頰,體態(tài)窈窕,面目生動栩栩如生。細(xì)看這眉眼,竟與番己王后有幾分相似,他瞅了眼坐在喜床上的召己,心里暗自想著:其實與她更像些!
畢竟是洞房,兩個人總不能一直這么大眼瞪小眼的吧?召伯虎清了清嗓子,將銅鏡遞給召己:“王后娘娘送的銅鏡,這仙女和你------有些相像!”
召己接過銅鏡,面上飛過一片紅暈,垂下眼瞼說:“姑姑就喜歡取笑我,公子切莫要當(dāng)真!”
她這一嬌嗔,倒讓召伯虎感覺親切,正要坐下閑聊幾句。忽然家臣密伯滿面淚痕連滾帶爬地進(jìn)到洞房,膝行爬到召伯虎腳下哭喊道:“公子,快去看看吧,老國公不行了——”
召府的大紅喜幡換成了白色的喪幡連掛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終于取了下來。雖然召國公已入葬,但滿府上下還得認(rèn)真周全地服孝,直到來年開春。院里的侍婢丫頭們不許穿戴鮮艷,召伯虎夫婦雖不必再整日穿著墨衰,但依舊得著素色衣服。
門口的白幡雖取下來了,但那一排燈籠都罩了一層素白。春四月中,周夷王頒下諭旨,召伯虎繼承召公世襲爵位,正是新一代召國公。西周時期,雖不似后世那般官員要守三年的父喪,但至少也要等次年紀(jì)年改元才算守喪期結(jié)束。因此,在這大半年的時間內(nèi),召伯虎還是不能真正執(zhí)理父親留下的政務(wù),手中的事情大多分給了周公定。
太陽漸漸落下去的時候,鎬京城里一片昏黃。大街小巷變得空空蕩蕩,喧鬧的人群都已散去,一扇扇黑洞洞的門窗縫隙間漸漸滲出橘黃色的燈光。一旦暮色籠罩大地之后,所有的貧與富,貴與賤都變得不再涇渭分明,如同黑暗中無論是王宮屋檐上富麗堂皇的琉璃瓦還是貧民家的茅草屋頂,一樣是黑暗的臣民,一樣是冰涼的屬民。
召伯虎正在書房昏黃的燭燈下寫著什么,他雖然不必上朝,但太子少傅的職務(wù)卻必須兼領(lǐng)著。姬胡已經(jīng)八歲,正是該多讀書,廣見聞的時期,身為他的老師,召伯虎深感責(zé)任重大。每次授課的內(nèi)容都得精益求精,刪了又改,改了又刪。
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召己端著一缽熱氣騰騰的湯汁走了進(jìn)來:“夫君,請用些夜點吧!”
召伯虎雙手接過托盤:“有勞夫人了!”
因著父喪,二人并未圓房,彼此間依舊顯得客氣多于親密。召伯虎見她佇立原地,并沒有退出的意思,頗覺詫異:“夫人還有別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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