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領軍者,中軍司馬樂泉,樂貳內(nèi)侄也,此子在卸甲境界,平生好斗、輕于殺戮、所學駁雜、待人嚴苛,眾皆忌之。 見勸降無用,紅袍紅甲的牟羽調(diào)轉(zhuǎn)馬頭,慢慢悠悠地回到武寧前軍,路過一員銀盔小將身邊,緩緩的說了一句,“牟梟,沖鋒!一戰(zhàn)退敵!” 名為牟梟的小將得令后,挺矛立馬一聲“賊子可惡,竟敢阻攔天軍”,聲音渾如巨雷。聲落以后,牟梟自做軍尖,旋自驟馬舞矛迎之,身后輕騎奔涌,跟兒隨之,密密麻麻,不見首尾。 天晴殺氣,碧空之下、芽草之上,兩軍對陣只在瞬息之間。 靜立于遠處土包上的劉懿師徒,看得那叫一個熱血沸騰。 初見此景,連一向老成穩(wěn)重于同齡人甚多的劉懿,也不禁瞪大了眼睛,他使勁拉扯著死士辰的衣角,激動說道,“將軍發(fā)武次,王令度凌河,理兵戰(zhàn)宵小,管他是神魔?師傅,難怪古今豪英盡皆期于馬上建立功名,這萬馬奔騰的感覺,實在玄妙,實在壯闊,比讀圣賢書要暢快得許多啊!” “哈哈,煙雨宿春夢,拔劍立功名,年少總做此想。可若到了為師這個年紀,你便會發(fā)現(xiàn),笙歌不比粥飯,提刀不如提書啊!”死士辰用手輕輕拍了拍劉懿的肩膀,在他普通如塵土一般的臉上,洋溢著對時光的感嘆和對眼前少年的寵溺。 劉懿緩緩側(cè)身拱手,“學生受教。” 師徒二人不再言語,開始靜觀戰(zhàn)場局勢。 古來先鋒無怯將,武次、武寧兩支東境為數(shù)不多的邊軍,在武次縣東南開闊的平地上,終于氣勢昂揚地短兵相接,雙方兵力相同、裝備相近、戰(zhàn)法相似,剩下的,便是天時地利與人和之博弈。 一陣刺耳兵器相交的吱嘎聲,樂泉與牟梟駕馭高頭大馬短兵相接,兩人手中錘矛一觸即過,向?qū)Ψ疥囍袣⑷ィ瑸榉奖阕R別,牟羽令武寧軍皆臂裹白布。 樂泉軍隊一線純紅,牟梟軍隊一線紅白,分別直插對軍而入,純紅與紅白相和,仿若陰陽太極相交。 牟梟手中霜矛寒星點點,一挑、一撥、一刺,血花在其周圍四濺,倒在地上的武次騎兵,命運只有一個,便是被緊跟而來的武寧騎兵亂馬踏死。 樂泉手持銅錘大殺四方,接兵之人無不被其一錘砸的虎口震顫、兵器脫手,再補一錘,腦漿迸濺、再無人息,樂泉戰(zhàn)袍很快便紅白一片。 樂泉、牟梟二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內(nèi)領軍穿透對方騎陣,而后,一人領軍向左、一人領軍向右,各自率軍兜了個半弧,重新向?qū)Ψ綒怼? 兩個回合,兩人領軍回到本陣,竟是打了個平手。 武次中軍大帳再次涌出一尉兵馬,將樂泉損失兵力補充妥當。 武寧軍陣中,牟羽令旗一揮,牟梟騎陣又復完整滿員。 牟梟單手溜過霜矛,用戰(zhàn)袍擦干血跡后,俯身挽韁,以拖刀之勢緩緩行進,速度由慢至快;樂泉一把搶過將旗,將其綁至身后,笑著舔了舔嘴唇,倒拎著八瓣蓮花熟銅錘,向牟梟迎擊。 大漢帝國自高祖開國至今已有五百年,從來不缺乏猛將良帥,牟梟、樂泉二人雖僅為中下卸甲境界,可領兵沖陣的本事可不是尋常卸甲武夫可以輕易比擬,二人若千兵在手,便是致物境界的高手,也要先把頭留下再走。 一方半卷紅旗,一方百戰(zhàn)銀甲,相互狼牙交錯,從辰時末直直殺到了申時初,方才勒馬收兵。 ...... 薄州遼西、遼東、赤松三郡,與高句麗國直接接壤。東境駐五軍,遼西、遼東兩郡各二,赤松郡占一,累兵十余萬,虎視高句麗,五軍雖與帝國北、西、南三處軍隊同為邊軍,卻不可同論,南驃越、北大秦始終蠢蠢欲動,西域六十一諸國在立場問題上亦始終搖擺不定,隨利逐往,邊軍多少有些戰(zhàn)場歷練。 至于這東境上的高句麗國,可謂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老實得很。大漢兩代帝王奉行“南聯(lián)驃越、東和高麗、西通西域、北御大秦”之外交國策,高句麗這三面皆環(huán)海、西北連兩遼,國土面積僅有大漢三郡之地的海濱之國,顯得有些悠哉悠哉,超脫于世外,不聯(lián)姻,亦不站隊。 僅以武寧軍來說,牟羽六年前上任后,除在上任之初就邊軍換將事宜同高句麗國駐防軍打了個照面,此后再無交涉過往。 這六年里,牟羽手下士兵連高句麗人樣貌都未曾見過的并不在少數(shù),訓練、種地、養(yǎng)雞鴨成為武寧軍的日常三部曲,許多士卒從入伍到還鄉(xiāng),一直過著農(nóng)夫般的田園生活,一名老家在遼東郡的千夫長,去年年滿返鄉(xiāng)時,曾笑稱: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種田罷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