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敬他是條一腔熱血的漢子。 前段時間,張家村被屠的連只雞都不剩,得知消息的那天,停留在推碑境界多年的我,一劍穿樹七十棵,入了破城境。 按照斥虎幫的規矩,在沒有收到雇主的一半定金前,我們從不被允許出手行動,更不被允許離開各自管轄區域,尋常便如普通人一般生活。 但這一次,大哥破例了,他讓我獨自上路,從心而行。 說白了,這是叫我去為張家村百十余口人家報仇啊! 在趕往凌源縣的路上,我叼著秸稈,眼看道路兩旁蕭索,思緒朦朧。 我生在富商之家,自小便讀詩讀書,后隨父母西出華興郡,奔赴滄州以謀財路,因滄州匪患,十三歲時被土匪劫掠,父母雙亡,我不愿回鄉寄人籬下,便棄文從武毅然從軍,仗著能吃苦、會寫字、肯拼殺,很快便嶄露頭角,成了伍長; 在十七歲,我已是軍中百夫長,倒馬境界,前途一片光明。 二十歲,滄州剿匪,我國仇家恨一起報,猛沖猛砍,結果身陷重圍,被人砍斷一指,身中十幾刀,幸好大哥塞北黎及時趕到,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從此,我便追隨大哥塞北黎,征戰南北; 二十五歲,大哥榮升鋒州青河軍前軍校尉,我和一干患難兄弟陪同大哥任職,我領鋒州青河軍斥候衛百夫長。那時候的鋒州,官場污濁,可謂雜草叢生,大哥帶著我們自成體系,成為為數不多的不結黨、不攀貴的少數派,雖受排擠,但也不必瞧人臉色,殺敵飲酒,賺良心錢,倒也自在快活; 三十余歲,天子降詔,成立天子十二內衛,廣納有志之士,欲成不世偉業。大哥深受感召,率我們一眾兄弟入了長水衛。 這長水衛乃大漢十二內衛之一,司職暗殺,情報搜集,保護要員,內設長水中郎將一人,副將兩人,長水校尉八人,侍中四人,建制三千人,不理江湖事,江湖亦無名,受皇帝直接派遣,對于大哥和我們來說,我們既是長水衛的締造者,更是長水衛這個‘家’的成員。 三十五歲,奉王命,長水衛全員,隨大哥流入江湖。 從此,江湖上多了個名為‘斥虎’的殺手門派。 這年華就像握不住的沙,十年彈指一揮間,今年,我已四十有六,做了大半輩子的刺客殺手,今日想來,沒能沙場建功業、武蓋冠軍候,還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看了看手中的‘辰’劍,我不自覺地嘲諷起自己的志大才疏。 在我們十二刺客中,我是最后一個、也是年紀最長達到破城境界的。 到我這個年紀才入了破城,心性遠遠算不上堅定,天資也只能夠得上中庸。在遁入江湖前,憑借陛下特準,我們長水八校尉分別前往宗正府武備館,我因地制宜地挑選了那半本《石鯨劍》,若不是仰仗這點機遇,估計我窮極一生都登不上推碑境界。 所以,方才那句功蓋冠軍候,只是無病呻吟的狂妄之言罷了,縱使我少時讀書半生順風順水,憑借我的才能,也遠做不到冠軍候霍去病封狼居胥那般潑天成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