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巳時二刻,輕雪,地覆微白,劉興錦帽貂裘、富貴逼人,從后院入郡守府,華興郡郡守應知獨自一人候于側室,笑臉相迎。 “呀哈!應師弟,久等久等,師兄來晚啦。”初見應知,劉興大步前行,一把握住了應知的雙手,行為舉止間頗有虎虎生風之意,但他嘴上卻低聲輕語,看來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今日造訪。 “哈哈哈!劉師兄,折煞小弟了,您能光臨寒舍一敘,弟弟這小小的居所,實屬蓬蓽生輝!”應知輕輕推開劉興的手,后退一步,拱手作揖。 雪漸大,兩人僅僅在外寒暄片刻,應知一頭黑發便被白雪染白。 “客氣啦!應師弟,今日大雪,寒氣侵體,為兄這恰有幾壇老黃酒,師弟叫雜役切上些姜絲,今日便同師弟把酒看冬雪,可好?哈哈哈哈!”劉興縱步上前,單手托起應知,自顧自走向側室屋內。 劉興白雪伴白發,倒有那么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應知見劉興喧賓奪主,心中雖不是滋味兒,但幾十年的宦海浮沉讓他面不改色。他故作恭謹的跟在劉興身后,仿佛一主一仆一般。 兩人小聚的側室,長寬四丈,大窗落地,淡雅無華,屋內的家具僅有一桌兩席幾木凳。此地為應知會友私交之所,在凌源郡守府的位置,極其隱蔽,應知將此地作為與劉興的會面之所,十分恰當得體。 應知平生別無愛好,唯喜玉,于是,側室中央擺了一座青玉雙耳暖蓋爐,普通的木桌上有玉龍呈祥紋觥兩樽,白玉雕松筆筒內,斜插著藍田玉筆兩支,落地窗上,白玉雕海水云龍紋嵌飾的褶褶生輝,整個側室被晶瑩剔透的玉器所包裹,淡雅而不失富麗,讓初次前來的劉興贊嘆連連。 “五年前,弟弟初來乍到赴華興郡任職,本該立刻登門造訪,哪知公務纏身,家事不斷,到現在都沒能陪師兄小酌一口,實屬師弟之罪過!”兩人坐于席上,待劉布離去,應知胡子一瞥,歪歪抱拳,露出一副無賴的樣子。 “哈哈哈!我的好師弟,你與我也是同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就別計較這些啦!”劉興打了個哈哈,順勢將腰上束帶松了一松。 看來,劉興真的沒把自己當外人。 “哈哈,師兄就是師兄,對弟弟不言既懂哦!哎呀,這日子可真快,當年在長安城大傅府,借師傅的光,能夠翻墻逗鳥、挖門撬鎖,快活逍遙了好幾年,記得有一次,我們兄弟連天下聞名的兩儀學宮都差點燒掉。哈哈!咱師兄弟可是做了不少荒唐事,一轉眼,胡子都白了!”應知癡癡望向窗外,眼中寫滿了回憶。 劉興口中的師傅,便是劉興的父親,先帝神武帝大傅、前朝丞相,劉藿。 時間在兩人敘閑中悄然而逝。 三旬酒過后,應知依舊閑談舊事,絲毫沒有步入正題的意思。 終是那劉興有求于人,按捺不住,主動敗下陣來,借了個倒酒的機會,主動低聲說道,“師弟啊!為兄我這一生胸無大志,本求居于一縣,安度晚年,哪知樹大招風,臨老還惹上了禍事啊!” “哦?凌源城有師兄在,華興郡有師弟在,曲州有江牧州在,師兄的勢力,可謂遍布中原。難道還有敢和師兄叫板的人物?”應知不勝酒力,歪在席上,有點胡言亂語的意思。 “師弟多慮啦!賊人自是不會找上為兄自討無趣,倒是我那兒子,前幾日在望北樓聽書,酒后莫名丟了一塊玉佩,這不,賊人大做文章,作詩傳賦,搞得滿城沸沸揚揚。哼,這群人也不用狗腦子好好想想,我師弟絕頂聰明,怎能憑一塊玉出現在張家村,便定了我兒的罪名?” 劉興說的吐沫橫飛,應知雙眼直愣,似乎聽得‘一知半解’。 說來也怪,兩人相識一生,但飲酒卻是初次,對方都不知道對方酒量幾何。 瞧見應知如此憨態,劉興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心想:這應知裝醉還好,事情還有斡旋的余地。這要是真喝醉了,那今天可就是白跑一趟嘍! 于是,劉興趕緊起身,招呼劉布取來‘雙鳥朝陽’,笑道,“師弟,師兄知道你喜玉,今日,為兄給你看一件稀罕物件兒,保你大開眼界。” “哦?何物啊?” 應知似乎清醒了幾分,卻依舊歪在席上,嘴角笑意濃濃。 應知言語剛落,劉布雙手捧一物進室,此物以大紅錦緞包裹,看不見真顏,但透著錦繡便能感覺到此物件兒的珠光寶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