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宇智波帶子不想當海王"); 當千手扉間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時,即便心中清楚地記著方才大哥一再提醒他“千萬不要沖動,先好好談一談”的事,卻依舊覺得心頭燃燒著一把熊熊烈火。 他向來是個冷靜理智的人,他也一直要求自己無論何時都要做到冷靜理智,然而這一刻,到底是……破功了。 誰又能料想得到呢? 他最親密的妻子,他愛上的女人,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毫不夸張地說,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是認真地想要殺人,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殺的是誰,也許是身為騙子的她,也許是太過愚蠢的自己,也許,是直到此刻都充斥于心的、因欺騙而生的愛意。 緊接著,他就覺得惡心,無比的惡心。 千手扉間是個有著強烈精神潔癖的人,這也就導致了,他在愛情這件事上也有著極強的潔癖,毫無疑問,他對于自己,對于愛人,對于這段愛情,都下意識地有著極高的要求。也正因此,他愛上一個人,是真的不容易;但同時,一旦愛上了,也是真的…… 他回去時,她正在坐在長廊上曬太陽,遠遠地看見他就雙眸一亮,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扉間,今天怎么回來得這樣早?” 他習慣性地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但緊接著又想起了現實,最終,扯了扯嘴角,“嗯”了一聲。 他以為自己會在回來的第一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逼問清楚一切,然而…… 千手扉間下意識張開雙臂,一把接住飛撲過來的妻子,低垂下眼眸,無比痛恨于自己此刻的軟弱。別說掐她的脖子了,連掐她的手臂,他此刻都有些做不到。她到底在這段相處的時間里,給他下了什么影響心智的毒藥。 “下午還有事嗎?沒事的話要不要一起看書,還是說去花園走走?還有……”她一迭聲地問道。 “……” “扉間?你怎么了?”她略有些擔心地抬起手去摸他的額頭,“是不舒服嗎?看大夫了嗎?要不要去躺一會兒?” 不知不覺間,他被她牽回了屋內。 千手扉間反手抓住準備去鋪床的妻子……不,冒名頂替的騙子,決定給她最后一次機會。于是,他低下頭直視著她疑惑不解又滿是擔憂的雙眸,認認真真地又問了一次:“你,有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 “……啊?”宇智波帶子愣了愣,下意識就想起了細川家與自己的隱瞞之事。她的確是想要告訴他的,但她也承諾過會給細川家三天時間,如今還有一天。于是,她笑著搖了搖頭,“不,沒有。” “……是么。”千手扉間的心,終于是徹底涼了下來。他微微垂眸,輕聲說道,“靜姬,我有件東西,要送給你。” “……哎?是什么?” 他緊緊地盯著她,注視著她在聽到“靜姬”后稍微有些不自在的微表情,繼續說道:“一件小禮物。你能猜到是什么嗎?靜姬。” “……這有點難猜啊,有范圍嗎?” “一件隨身物品吧,怎樣,猜得到嗎?靜姬。” “……” “怎么了?靜姬。” “……不,你今天怎么總是叫我的名字啊。”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千手扉間推著人在梳妝臺前坐下,微笑著回答說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直呼你的名字,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是倒是。”宇智波帶子低下頭,心中卻泛起不祥的直覺,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天的扉間有點怪怪的…… 但緊接著,千手扉間從身上拿出了一只小小的長條木匣,遞給了她。 “這是……”宇智波帶子接過木匣,小心翼翼地打開,只見里面裝著一根玉質簪子,她頓時發出了驚喜的聲音,“好漂亮。” “嗯。”千手扉間抬起手扯掉了她頭上與和服搭配的粉紫色發帶,從梳妝臺上拿起木梳,一邊幫她梳理著長發,一邊在她耳邊輕聲說的,“我親手雕的,好看嗎?” “親手做的?”她愣了愣,然后露出喜悅的表情,用力點頭,“嗯,喜歡!” 千手扉間沒有撒謊,這根簪子的確是他親手雕的。 他原本不擅長這些,所以在有了這個心思之后,做了不少練習,最終才做出了這根成品,原本就打算近期送給她。然而,諷刺的是…… 他動作輕柔地挽起身前女子的長發,自她的手中拿起那根發簪,然后翻轉過來,示意她看細節:“你看,這里,我還特意刻上了你的名字——靜姬。” “……”少女的表情,再次僵住了。 千手扉間卻恍若沒有察覺到一般,抬起手,將這根簪子插入了她的發間,輕聲說道:“烙刻著你名字的發簪,點綴在你的發間,實在最適合不過了。是吧?靜姬。” “……”宇智波帶子垂下頭。 千手扉間卻挪坐到她身邊,用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如此問道:“怎么?不開心嗎?是不喜歡這份禮物?” “……沒、沒有。”宇智波帶子抬起頭,很努力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很喜歡的。” “那,你會每天用嗎?” “當、當然。”她點了點頭,“會的……” “那就好。”千手扉間笑了笑,抬起手撫摸了下她頭上的簪子,“每當你戴上這個簪子,就要記得——細川靜姬是千手扉間的妻子。” “……嗯。” “什么?” “我說……是的,”宇智波帶子露出一個努力遮掩著愧疚與傷心的笑容,“細川靜姬……是千手扉間的妻子。”但是,她不是。 “所以,你是誰?” “……”宇智波帶子驀地瞪大雙眸。 片刻的沉寂后。 她驚訝地看向千手扉間,下意識問道:“你、你都知道了?細川家都說了?” 千手扉間抓住她的手腕,逼問道:“我該知道什么?細川家該對我說些什么?” “……”宇智波帶子即使再傻,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太對勁。所以,這是在細川家“自我舉報”前,千手家就得知了一切嗎? 這算是…… 報應嗎? 她沉默了下,臉上露出一個苦笑:“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玩這些把戲呢?” “我玩把戲?”千手扉間怒極反笑,他抓緊少女的手腕,提著她接近自己,近乎咬牙切齒地反問道,“先玩把戲的人,是誰?是誰披著‘細川靜姬’的名頭接近我,嫁給我,誘惑我,然后……玩弄把戲的人,從頭到尾都是你,不是嗎?!” 宇智波帶子沉默了下后,輕聲說道:“對于欺騙你的事……我很抱歉。”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說到底,在這件事中,千手扉間的的確確是被害者,所以,無論他此刻多么生氣,對她做出怎樣的報復舉動,其實,都是合理的。 “抱歉?呵。”千手扉間卻是冷笑了,他一把甩開少女的手臂,站起身來,低頭俯視著趴倒在地的她,如此說道,“我給過你機會的,但你卻一次都沒有想過坦白。堅持不懈維續著謊言的你,真的會為此而心生愧疚嗎?” “……我沒有。”她下意識說道。 “夠了。”千手扉間蹙起眉頭,近乎蔑視地注視著她,“別再試圖用這種話來動搖我的心智了,這讓我覺得惡心。” 其實,他說的“惡心”,未必是在指她,也許,是在指自己。沒錯,直到此刻,他都依舊會為她流露而出的脆弱傷心而動容,甚至想不顧一切、忘記一切地俯下身去擁抱她。 “……” 毫無疑問,這句“惡心”深深地刺傷了她。有的時候,現實就是這樣悲傷無力,曾經最親密的人,四目相對的人,近在咫尺的人,卻連察覺對方最真實的心意也做不到。 “……我讓你覺得惡心?”宇智波帶子仰頭看著眼前的青年,看著自己陰差陽錯得來的丈夫——也許這場婚姻的確是因為欺騙開始的,但她也的確不知何時將他當成了自己真正的丈夫。只是,這無疑是錯誤的,因為欺騙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她苦笑了起來,喃喃低語,“你說的對……你的妻子原本就不該是我,該是‘靜姬’才對。” “……你知道就好。”千手扉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下意識如此回答說道。 “所以……”她眨了眨眼,漆黑雙眸中蘊著幾近溢出的水光,仰起頭深深地注視著他,“你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好,都是因為覺得我是‘細川靜姬’,是嗎?” 這一瞬間,千手扉間覺得自己的肺要炸了,然而,自尊心和勝負欲讓他不想去否認或者解釋,于是他咬著牙回答說道—— “是,若非你頂著‘細川靜姬’的身份,我壓根不會娶你!” 眼淚,終究是滑落了下來。 千手扉間:“……” 她哭了…… 他下意識伸出手想要幫她擦去眼淚,她卻已經抬起手近乎粗暴地擦了擦自己的臉,略帶一絲更咽地說:“我知道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恰在此時—— 有家忍出現在屋外,單膝跪地如此說道:“扉間大人,柱間大人急召。” “……我知道了。” “是!” 家忍離開后,千手扉間猶豫著看了看依舊低垂著頭跪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只膝頭一點點變得濕潤的妻子,最終還是選擇了轉身離開。 ——這件事的確是她做錯了,所以他指責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就姑且讓她……先好好反省一下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臨行之前,千手扉間沒忘記囑咐家忍們好好“看守”妻子,雖然他不覺得她會脆弱到尋短見之類,但是…… 總歸以防萬一。 而在他見到自家大哥后,后者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沒把靜姬……我是說她關起來吧?” 千手扉間渾身一僵,略有些尷尬地回答說道:“沒有……只是暫時囚禁于屋中。”依照慣例,這種情況下,他應該第一時間將她關押起來好好“拷問”的。只是,他…… “那就好。”千手柱間卻是松了口氣,然后,開口說道,“就在剛才,細川家的家主來找我,主動坦白了一切。” “……什么?”千手扉間愣住,但緊接著就提出了質疑,“泄漏風聲了?” “應該不會。”千手柱間微微搖頭,“派出去調查的都是可信之人,這一點,扉間你應該最清楚不過。” “這就是說……” “說明他們本來就有想要坦白的想法了。”千手柱間微嘆了口氣,“這件事,就交給扉間你來仔細詢問吧。” “……好的,大哥。” 數日后。 原本,這類問詢是花不了這么久時間的,但因為心中在意,所以千手扉間反復不斷地詢問著確認著以及來回印證著全部信息,最終得到了以下的結論—— 她并非是不想告訴他她的本名,而是失去了過往的全部記憶; 她嫁到千手,是被脅迫……或者說道德綁架的; 以及,她沒想過一直騙他,細川家之所以回來坦白,也是因為她不想再繼續欺騙下去了。 ……這算什么? 如若這些都是真的,那他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苛責之言,又算是什么呢? 千手扉間在腦中重組著少女的人生軌跡——不知為何身受重傷且失去記憶的少女順流而下,被救下了,卻在還在努力學習人生常識之時,就被迫穿上白無垢嫁給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成為了他冒名頂替的妻子。婚后她很努力地將一切做到最好,卻到底還是無法忍受對丈夫的欺騙,于是下定決心想要拆穿一切,卻在此之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