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穿過長長的走廊,踏過高高的階梯,她來到父母身邊。 “怎么樣了?” 她的父親這么問著,眼里滿是擔憂。 “挺好的。”少女這么笑著,“他真的變了?!? “......阿鶯啊,我們,我們讓你去見他,不是為了奇家以后能不能更加強大,不是為了你弟弟,或者我,能夠加勛什么的。” “嗯,我知道。” “阿鶯啊,我們是看到你為了以前那件事那么自責,想讓你看開,想讓你開心,才讓你去見他的?!薄班牛抑馈!? “阿鶯啊,我們,我們奇家的志向不高,我和你媽只要你們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我們奇家不是那種為了利益賣女兒的貴族?!? “嗯,我知道?!? “阿鶯啊,阿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逼著你去見他的,要是他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我們去找陛下,去找議會給你評理,我們奇家不怕寧家?!? “嗯...我知道?!? “所以,阿鶯啊,你別哭了,好嗎?” “嗯...我...” 視線不知何時變的模糊,奇鶯想要說什么,卻感覺心里有什么東西堵住自己的喉嚨似的,遲遲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很好...很好的...。” 那壁壘由堅冰構成,厚實可靠,世間萬物沒什么攻破它的防線。 但,冰,它就是冰啊。 就只是冰啊。 是遲早會融化的冰啊。 少女認識的那個少年陰沉而厭世,他憎惡這世間的一切,恨不得連同著自己將周遭的一切毀滅。 少女認識的那個少年悲戚而執著,他糾結著曾經那場避無可避的悲劇,將自己活成最丑惡的樣子,近乎自殘般享受著自己造成的毀滅,哪怕幼時的他立志要當那漫畫中拯救世界的英雄。 少女認識的少年別扭而溫柔,他做過的所有惡事都有著不算太糟的結局,一邊憎恨自己做下的荒唐事,一邊在事后托人彌補過錯的他,真的可悲又可憐。 少女認識的那個少年,那個在學校里,躲在花壇后面哭自己為什么那么沒用的少年,在認識了以后其實能發現他有很多張面孔。 那些面孔中,有肆意妄為的喧囂,有天真可笑的倔強,有張牙舞爪的癡狂,有驀然回首的郁結,它們大多都刻著宣告強大的鍍痕,實則只是彷徨幼崽為了撫平慌張小聲發出的嘶吼,是虛張聲勢,卻也是無可奈何。 少女見過他很多張臉,少女認得他每一張臉。 可唯獨那張臉,她不認識。 那張臉太過陌生,沒有一絲一毫原主曾經刻畫過的痕跡。 他痛恨懶散,因為他天賦太差,寧家的兒子最起碼也要保持異能者的平均水平,為了提升到看似是用藥堆起來的中級,他暗地里付出了太多汗水。 他不和好人交朋友,因為他清楚自己是個人渣,靠近他的好人只會被他渾身的尖刺所傷,只是一個簡單熱誠的賀知行就讓他身心俱疲,難以應對。 他不會聽她的歌,更不會聽不出她的聲音。 那聲音曾是他們三人間最為享受的天籟,即使身骨腐爛,化為飛灰,他也認出她的聲音,哪怕那個傷痕累累的少女是他最想忘記的存在。 所以,為什么? 你都活成了那副模樣,為什么還是走了? 你都成了惡名遠揚的人渣,為什么還是放棄了? 為什么要讓別人替你活? 為什么要讓別人彌補你的過錯? 為什么我記不清你的名字? 為什么我記不得你的樣貌?為什么我想不起關于你的一切,對于你的記憶只是止步于那場誰都沒辦法的意外? 你去哪了? 你不要你的家人了嗎? 你的名字是什么? 為什么我想不起你的名字? 為什么,我想不起來你的名字? 痛苦終于撕開血肉,滲透進血液,在灼燒著脊髓之時,慢慢融進心魂。 少女竭盡全力在潮涌般的痛苦中硬撐下來,但還是沒能挺過退潮之后的那陣空虛。 她無力地跪下,在父親的懷抱中,眼淚終于決堤。 那哭聲像是想要將心魂中所有悲悸都吐出來似的,久久不息。 wap. /109/109273/28334358.html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