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刀出鞘,弓弦張。 猛烈攻擊敵軍,把敵人打得膽喪,等到打贏這場戰爭,將他們全部殺死,再收斂同袍的尸體葬于邙山。 打完仗回來,曠野茫茫。 我們遵照天子的命令鎮守四方,同心協力保衛邊防,從此平定國家,百姓安康! 那一瞬間,李通就感受到了這首詩歌當中蘊含的那種保家衛國的情懷,以及平淡口吻里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他焦急地四處搜尋,但身邊只有茫茫一片的敵我士兵,什么也看不到。 箭支在頭上飛,耳邊只剩下怒吼聲,叱咤聲,慘叫聲,哀嚎聲,兵刃碰撞聲,甲片簌簌聲,以及那若隱若現,越來越近的嘹亮高歌。 李通不自覺有些慌了神,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到一種恐懼。 歌聲同樣驚動了正在圍攻李通軍的甘寧軍和張繡軍,張繡就騎在馬上,他的騎兵也在列陣,約六千余人,十多年下來,這支西涼騎兵,也好像已經失去連它的銳氣。 從建安元年,也就是公元196年張濟帶著他到南陽,如今已經過去了十四年,張繡亦是到了他叔叔死的那個年紀,鬢角也長出了白發。 因為沒有投降曹操,沒有跟著曹操去遼東那苦寒之地,張繡避免了病死的命運,可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一點。 所以當他看到南方忽然出現的那一支高唱著“雄赳赳,氣昂昂。殺賊寇,護家邦”詩歌的隊伍時,張繡扭過頭對身邊的賈詡道:“伯父大人。” “嗯?” 賈詡沒有看他,蒼老的臉上沒有一點多余的表情,只是遙望著遠方。 張繡問道:“我若突襲此軍,勝算幾何?” “不到一成。” “難道沒有一點勝算嗎?” “我們都老了,就連你麾下的騎兵將士們,也都老了,還能殺到什么時候?” “是了,我們都老了。” “怎么,你似乎還有些不服?” “當年差點投降曹操,是沈晨從中作梗。” “是啊。” 賈詡嘆息道:“但他今日已經遠遠成長到了能令曹操膽寒的程度,未來是他的,我們都已經老了,便也只能依偎強者,茍延殘喘地活下去。” 蒼茫的大地仿佛吹起了劇烈的東南風,風兒讓飄零的落葉,變成了無根之萍,向著遠方天際飛去。 甘寧又殺死了一名敵人,趁著周圍敵人還未包圍過來的時候,騎在馬上回過頭,遠遠地就已經看到了遠方地平線的那支隊伍。 相比于張繡以及他那支垂垂老矣的西涼軍,才剛剛四十歲的甘寧顯然還未生出多少老氣。 他是個沖將,這個年齡正是沖將的黃金年齡,果敢無匹。 后方三千黃門甲胄兵如推土機一般排列著整齊的軍陣,向著戰場徐徐前行。 甘寧勒轉馬頭,舉起手中的鋼刀不斷揮舞,配合幾名親衛將包圍過來的敵人殺散,然后大聲喊道:“傳令兵,傳令兵,死哪去了!” “報!” 一個侍衛喊道:“將軍,都死了。” “那你做傳令兵!” 甘寧大聲道:“我掩護你沖殺出去,問問鄧昭怎么回事,我沒有聽到軍師那邊的命令。” 這個時候甘寧的步兵已經與李通的步卒絞殺在了一起。 李通采取圓陣,甘寧親領衛士沖陣,雙方犬牙交錯,方圓零點五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到處都是來回砍殺的敵我士兵。 為了方便通訊,諸葛亮在諸軍設置了擂鼓臺,一旦他那邊下達命令,通過特殊的鼓點會把命令傳達四方。 黃門兵突然到訪顯然令甘寧感到極為意外,因為如果黃門兵是受諸葛亮的調派過來的話,他這邊會收到擂鼓傳音提示,這樣一來就方便前線將領接應或者配合。 可他在前線奮戰了那么久,并未聽到任何傳音,所以甘寧對于黃門兵的到來極為疑惑,哪怕他都沒有看見這支隊伍,光憑歌聲就分辨出來了。 于是在重重圍困之中,甘寧掩護著一名親衛殺出重圍,卻是在這個時候,一隊騎士縱馬馳騁,向著密集的人群發起猛烈沖鋒。 “殺啊!” “快跑快跑。” “啊啊啊!” 戰場上慘烈的廝殺聲,畏懼的怯懦聲,痛苦的哀嚎聲不斷。 沈晨騎在戰馬上,先于身后士卒一步,帶著親衛以及諸多門下弟子,對著李通的外圍陣線沖了過來。 玉雒馬并未盲目沖殺,而是游曳在外圍,與五十多名親衛合力,很快就殺散了外圍百余名曹軍,恰好此時甘寧派來的那名親衛也一頭從人群里鉆出來。 原本以為前面是一片亂糟糟的敵我戰場,沒想到出來之后眼前為之清明,周圍五十米范圍內再也沒有敵人,只有百十來名茫然的隊友。 “沈沈將軍!” 那親衛看清楚來人,頓時眼睛一亮,然后又一頭鉆回了還在廝殺的戰場里,遠遠地對著離他僅有二十多米外的甘寧大喊道:“將軍,沈將軍回來了,啊!” 話才剛說完,人群中不知道哪里有一冷刀砍在了他身上,將這名親衛砍翻在地,這個聲音自然也淹沒在了洶涌的人潮里。 李通的布置是里三層外三層的防守陣型,五六千步卒形成的陣勢像是密密麻麻的一圈一圈螞蟻,雖然外圍被甘寧軍沖殺得陣型漸漸散亂,可越里面人就越密集。 在這樣的情況下,每個人都只注意著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哪怕后方不足二百米的地方,有整齊嘹亮的高歌,他們也不去看,不敢去看。 因為一旦分神,隨時都會有刀斧槍矛刺在身上。因此在所有人都埋頭與身邊的敵人廝殺的時候,居然少有人注意到一支鋼鐵般的隊伍,漸漸來到了李通軍外圍。 “殺過去!” 沈晨掃了眼戰場,外圍戰場很混亂,倒是里面的戰場還算嚴密,李通依舊保持著防守陣型,死死盯住甘寧軍。 旁邊又殺出來兩隊曹軍,嘴里像是狼嚎般發出高昂的呼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