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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衣帶詔到了-《三國之銀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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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劉表聽了這話,頓時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晨,這小子怕是在暗示他什么。

    這個時候的劉表態度其實還算曖昧,歷史上他是在平定張羨,且由于衣帶詔使得不少士人對曹操失望之后,才祭祀天地,出門比擬君王,言行不軌,有稱帝之意。

    但還沒有平定張羨之前,即便現在實力大漲,也不敢有所動作,所以面對沈晨的暗示,他只是擺擺手道:“這些話就不要亂說了,會讓人誤會。”

    “唯。”

    沈晨瞥了眼劉表的臉色,心里不以為意。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接近午時,成奇來報:“明公,諸位大賢都來了。”

    “走吧。”

    劉表站起身,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腿腳,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也該去見見這些大賢了。”

    他雙手背負在后,第一個走了出去。

    世人都知道荊州士人多心向朝廷,劉表又何嘗不知道這點?

    這些所謂大儒名士,在曹操奉迎天子之后,給他上書勸他歸附曹操的又少了嗎?

    所以劉表很清楚,這些人針對的其實不是沈晨,而是他。

    不過是禍躲不過,他們的名望確實很強大,其中甚至有好幾位是劉表曾經想征辟為太守級的大儒,比如劉巴、王俊、穎容等等。

    但正因為對方的名望強大,如果避而不見,反而惹人生疑。

    因此劉表也必須保持好這個曖昧的態度,既不能讓世人知道他稱帝的野心,也不能讓人以為他軟弱無能。

    而跟在劉表身后的沈晨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卻是在想。

    這次試探,果然試探出了問題。

    劉表確實野心很大呀。

    出了后院,一路到了前廳,此刻蒯越已經招呼著諸多大儒名士進入廳內。

    蔡瑁被劉表派去鎮壓張羨去了,蒯越則被召回來留守襄陽。

    由于他也是荊州名士,接待工作自然由他來做。

    隨著成奇出來一聲“劉使君到”,劉表緩緩走入廳中,諸多名士大儒也就站起身,向他行禮:“見過劉使君。”

    雖然這些名士大儒聲望很大,但劉表也不弱。

    三國演義把他評價為“八俊”,正史上他是八及中第七位,按照三君八俊八顧八及八廚的排名,他在士林里的聲望排在這三十五個人當中的正數第二十六,倒數第十。

    所以荊州名士雖然對劉表不主動勤王,不依附朝廷,割據地方的主動頗有微詞,可礙于他在士林當中的名望,也不敢說什么,只能規勸。

    要是換了別人,在衣帶詔之前,你要是不依附朝廷,早就被罵得狗血淋頭了,比如袁紹就被很多名士罵為國賊。

    劉表進入廳內,走到主位之上,環視眾人一圈,才說道:“諸位請坐。”

    諸多名士就繼續坐下。

    廳內除了蒯越以外,還有蒯良以及劉先、鄧洪、文穎等另外幾個親信從事。

    沈晨的位置則在最下面,與鄧洪幾乎都快坐在門口處。

    等到大家都坐下之后,劉表才說道:“今日諸位大賢一同上書,都要來見我,不知道是何事呀。”

    王俊早年與曹操有舊,最著急上火,便第一個站出來說道:“使君,我聽聞治世之道便是忠孝與仁義之道,這是真的嗎?”

    劉表皺眉,這里都是飽讀經義的大儒名士,還問這種問題,是在羞辱誰嗎?

    但他還是有涵養,說道:“自然。”

    王俊就說道:“昔年商王無道,武王伐紂,伯夷和叔齊卻要阻攔他們,這個道理是對的嗎?”

    劉表臉色不是很好看,強忍著說道:“是對的。”

    漢朝以忠孝和儒家的經義立世,雖然武王伐紂是紂王無道,但因為孔子、孟子等儒家先賢對伯夷和叔齊都極為推崇,連姜子牙都認為他們是圣賢,所以只要是儒家弟子,就不可能貶低他們二人。

    王俊便問道:“那我想問使君,當今天子,是否無道?”

    劉表咬牙道:“天子愛民,世人皆知。”

    當年關中大旱,李傕郭汜等軍閥不關百姓死活,劉協不忍生民艱難,于是下令開倉放糧,救濟百姓,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王俊就環顧一周說道:“當今天子至仁至善,乃是明君天授,四方景仰。可是卻有人要興兵攻打朝廷,以無道伐有道,以無德討有德。諸位說說,這個天下還有這樣的道理嗎?”

    “自然沒有這樣的道理。”

    “子文公之言,當真是微言大義也!”

    “不錯,我輩士人,當忠君愛國,豈能做亂臣賊子?”

    諸位名士說的時候,眼神都看向沈晨,他們在說誰,自然不言而喻。

    劉表現在壓力也很大。

    他歷史上有稱帝之意,可最終沒有稱帝的原因,就是這些人的存在導致。

    因為他們說的是實話,也是最正確的話。

    漢末諸侯遍地,可是得不到世家大族支持的諸侯能有幾個有好下場?

    就連袁紹都得嘴上說著奉迎天子,攻擊曹操的時候,剛開始十分猶豫,一直到衣帶詔事件后,才有理由討伐曹操。

    所以你嘴里不談忠君愛國,那就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劉表現在就是被他們指著鼻子內涵。

    可他又不能反駁。

    因此只能緘默其口,目光注視沈晨。

    沈晨緩緩起身,說道:“我想問子文公,誰在興兵攻打朝廷?”

    “呵。”

    王俊當時被他逗笑了,冷笑道:“賊子是誰,不言而喻。”

    沈晨一臉納悶道:“袁紹討伐的是曹操,我討伐的也是曹操,這跟天子有什么關系嗎?難道在子文公眼中,曹操才是天子?”

    “大膽!”

    王俊那暴脾氣,當即抽劍道:“小賊安敢說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難道不是子文公的意思嗎?”

    沈晨怡然不懼,也抽出劍來,冷笑道:“子文公說我討伐曹操,就是在攻擊朝廷,把曹操比作是國家社稷,我看子文公才是大逆不道吧。”

    “蹭蹭蹭!”

    漢朝武德充沛,上至公卿下至黔首,腰間都配著寶劍。

    這些四五六十歲的夫子一個個也都是佩劍的,即便是進了劉表府邸,劉表也不敢讓他們解劍,所以一個個都拔出劍來怒視著沈晨。

    “放肆!”

    劉表大怒拍桌案道:“稚子安敢無禮?堂堂士人,在筵席間拔劍,成何體統?”

    表面上是說沈晨,其實也把這些大儒名士也罵了進去。

    被劉表呵斥,沈晨也只是冷笑著把劍收回去,其余大儒名士也礙于劉表,紛紛收劍。

    名士隗禧站出來說道:“小友不要顛倒黑白,如今曹公在朝廷匡扶漢室,于國家存亡之秋,挽救社稷于危難,若曹公沒(mo),則天子又能依靠誰呢?”

    “我。”

    沈晨環顧四周道:“我們。”

    “你?”

    隗禧臉上有些疑惑道:“我們?”

    沈晨點點頭:“爾等既然忠心為國,那為什么不愿意在天子面前盡忠呢?”

    “額......”

    隗禧的態度還算不錯的,耐心解釋道:“關東大亂,我等都已年邁。”

    沈晨就說道:“在回答先生的問題之前,我其實要先問大家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們覺得曹操是好人還是壞人?”

    雖然看待問題盡量不要非黑即白做二極管,但這些人就是這樣,頭腦沒有那么復雜的辯證邏輯,你得用魔法打敗魔法,所以沈晨現在也學乖了,先開始對人進行定性。

    “曹公......”

    隗禧左右看看,他其實對曹操不是很了解,倒是聽說他殺戮很重。

    王俊是曹操好友,立即沉聲說道:“曹公乃濟世之才也,當今之天下,也唯有曹公能夠拯救天子萬民。”

    “好。”

    沈晨點點頭:“那下一個問題,百姓算人嗎?”

    “這是什么問題?”

    諸多名士一頭霧水,大儒潁容說道:“百姓受天地之中以生,自然都是人。”

    沈晨說道:“既然百姓是人,那我為何看不到諸侯權貴把他們當人?我在徐州的時候見過一件事,一位豪強豢養的惡犬撲咬一位稚童,那稚童身邊跟著他的兄長,年十六歲,見此情形,便舉起棍棒把那惡犬打死。后來那豪強就抓住那位稚童的兄長,一頓毒打之后,又逼著他給被打死的惡犬下跪,還要其披麻戴孝,認那惡犬為父。諸位不妨說說,這豪強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名士李儼算是比較嫉惡如仇的,毫不猶豫地道:“此惡賊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沈晨點點頭:“說得好,但這惡賊并沒有殺人。連一個人都沒有殺,你們就覺得此人罪該萬死。可是我從徐州過來,看到曹操舉起手中的屠刀殺得徐州百姓人頭滾滾,尸體堵塞得連泗水為之不流,你們說說,是豪強犯的罪惡大,還是曹操犯的罪惡大?莫不是在諸位眼中,這些死難百姓如腐草無異,不能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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