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光和二年,三月末,濟陰郡。 夜幕,成陽縣外蘆葦澤。 此時蘆葦澤外的數座寨子盡皆殘破,火光里,廝殺不斷。 十幾名水寇,推著木舟就要下水。 潛伏在蘆葦邊一晚上的李家部曲這時候殺出,一陣箭雨下來,哀嚎不斷。 然后又有東邊的營寨,七八個水寇推著一個火板車就沖破包圍。 但沒沖多遠,就被繞到兩邊的李家部曲,持著戈,砍斷了雙足,勾著衣甲拽到面前,梟了首。 其他幾個寨子的廝殺已經結束,只有最中間的一座還在頑抗。 李典坐在胡床上,任由伴當給他裹傷,他拿著軍配就在調度部曲,合圍堅寨。 那堅寨上有人哭泣著,嘶喊: “我們是成陽仲家的,和張濟陰有舊,下面的是哪一部?可否報上名來。” 李典聽到這話,心下覺得麻煩了。 因為他知道當年太守來修帝堯碑時,就是這成陽的仲家張羅的。 成陽是當年帝堯安葬之地。 本地的豪族仲氏就常用這事來邀名。 這回,張寵剛上任,他們就建議府君修建帝堯碑。 一來增長府君的清譽,二來可以結交本地豪姓網絡。 張寵得此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剛來就造了座帝堯碑。 落碑時,他李典還參加過。 而且拋開他們和府君的關系,仲氏家族本身也稱雄縣鄉。 其家有故鉅鹿太守、故廣宗長、故呂長,都曾做過一郡一縣之長,甚不容小覷。 現在,這清白仲家竟然勾連匪寇,這誰能想得到? 李典神情變換,一咬牙還是選了一個探馬回報叔父李乾,讓他定奪。 壁上的人,看著探馬回跑,知道轉機出現,都長呼一口氣。 不一會,探馬回來,一路高呼: “賊寇計只此耳?令:只誅首惡,脅者不論。” 探馬高呼數遍,全場皆聞。 那壁上的人也聽到了,大聲咒罵,哭泣,但于事無補。 此時探馬甩蹬下馬,疾趨李典處,跪報: “傳家主話,今不知我家千里駒,竟若豚犬耳!此引弓之射,豈能不發?” 李典臉一下子就漲紅了,他綽起腳邊矟,躍馬而上,傷口崩裂而不知。 一路飛馳壁下,帶著陷陣就要先登。 李家部曲里的弓手迅速跟上,在下攢射,壓制壁上。 李典正要強攻,突然塢壁內一陣騷亂,然后就是十幾節人頭,頭發串著就甩出了墻壁。 李典正納悶,就看著營寨木門已經打開,幾個領頭的自縛出寨,口稱愿降。 李典一緊一弛,這會才覺得手臂已經血流如注。 他趕緊就讓人來裹傷,然后讓伴當領著降俘去后面李乾那片營帳。 李乾所在的這片營帳區,說是營,其實不過就是幾塊幕布簡單圍著的一個個幕區。 下午在李乾的命令下,李氏部曲輕裝簡行,連跑了二十里,趁著夜色就襲擊了無備的水寇營壘,一鼓而下。 這會,有的大帳里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到一片人,鼾聲震天。 他們是第一批參與戰斗的李家部曲,在攻破營壘后,就回來休息了。 有些大帳,時不時有人卸甲。 他們是戰斗中的陷陣,平日里衣甲都由專人馱運,只有戰斗時,才會披掛。 這會,他們退出戰斗,在仆隸的幫助下,拖下滿是刀痕的兩襠甲。 他們是不能在戶外隨便卸甲的,因為有一種怪風叫卸甲風,和傳說中的馬上風一樣,不知道折了多少英雄好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