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左燁-《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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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左燁出生在南方某漁村,父親早亡,他初中輟學隨寡母劉歡來到聿城生活。劉歡是工地上的做飯工,母子兩人吃住在工地上為工人建起的簡易大棚內。06年5月10日晚,工頭章強進入劉歡的房間,伙同兩個工人對劉歡實施強制猥褻,左燁回家看到母親受辱,暴怒之下抄起石磚砸向三人的頭部,一人當場死亡,工頭章強和另一名工人受了輕傷。工頭章強以故意殺人罪將左燁起訴法庭,當年左燁剛滿十六歲。
章強頗有手段,找來工地上幾位工人證明劉歡平日里屢次以和他們發生性關系而收取報酬,俗稱賣|淫。事發當晚劉歡也是自愿,并且已經收取了他的報酬,所以推翻了劉歡對自己強|奸未遂的指控。不論事實真相如何,當年警方采信了章強的說法,并且在劉歡的住處找到了那筆‘嫖|資’。最終章強被處以十五日拘留和罰款后無罪釋放,而左燁被移交看守所,等待來日步上法庭。
劉歡得知這一消息,悲憤疊加,導致腦梗復發,不治身亡。
左燁在看守所聽聞母親去世的消息,狂性大發打傷了獄警欲逃離看守所,最終被電擊槍制服。他打傷獄警的第五天,就把削尖的牙刷頭插進了遲辰光的咽喉。上庭那天,檢方律師問他為什么要殺遲辰光,他的回答是遲辰光占了他的鋪位,讓他只能睡在臭烘烘的廁所旁邊。
這個理由很簡單也很荒誕,當時所有人都認為左燁受刺激太深,已經性情大變,變得暴戾兇殘。十六歲的他被判了十三年監禁,同時接受醫療機構的心理治療。因服刑期間表現良好,也通過了精神醫生對他的心理評估,所以他得以減刑一年,于三年前出獄,目前人還在聿城。
這是秦驍托朋友之手搜集找的資料,這些資料被秦驍裝在一只紙袋里,周頌看過資料,又從紙袋里發現一張照片,照片是左燁入獄時照的;十六歲的少年身著藍底白條紋的獄服,剃著緊貼著青色頭皮的短發,人又瘦又黃,像是長期營養不良;周頌著意看他的臉,他微微低著頭,鼻梁挺拔,下顎尖銳,嘴唇用力抿著,光從他頭頂打下來,在他鼻根處落下一道陰影,他的眼睛也陷在那片陰影中,像兩只黑色的深坑。
如果不知情人看了這張照片,一定會對照片中的人感到憎惡,稍膽小些的人會感到恐懼和不安,不是因為他的長相如何,而是他渾身有一種扭曲而陰鷙的氣質;他彷徨地低著頭,卻憤怒地咬緊牙關,像是一頭被關進牢籠里的野獸,籠外的世界對他來說是巨大的威脅,他一邊咆哮一邊后退,也不乏和籠外的人殊死搏斗的勇氣,他即狂躁又膽怯,即不安又憤怒。人大都是能夠平衡自己情緒的動物,所以大多數人不會如此矛盾,如果這種矛盾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那這人便是瘋子。
秦驍又把朋友的車借來開,周頌一上車就坐在副駕駛看資料。他估摸著周頌看資料看得差不多了,才說:“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周頌把照片放進紙袋里:“什么?”
秦驍很直白地問:“你找這個人是想給你爸報仇嗎?”
周頌皺起眉:“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秦驍憨憨地睜大眼睛:“為父報仇,電視里都是這么演的。”
周頌輕飄飄地笑了笑:“藝術雖然取于生活,但是高于生活,也高于我。”
秦驍:“那你找他干嘛?”
周頌默了默,道:“只是問清楚而已。”
他想找到左燁,是想問清楚,左燁到底為什要殺死遲辰光。僅僅因為遲辰光占了他的鋪位就殺人,這一殺人動機雖然在他這里成立,但是結合文詠珊和邵東成事件來看,這一動機中似乎還有另一層隱藏的動機。經過和韓玉良的一番交流,他幾乎能篤定遲辰光死于一個圈套,文詠珊和邵東成都在圈套之中,還有那通神秘的舉報電話。他想挖出當年沒有被警方挖掘出來的故事,這個故事或許很重要、或許很縹緲、或許根本不存在。但這都是他掘出真相后才能做出的判定,在得到真相之前,他和那段故事一樣縹緲,而他等待的是塵埃落定。
秦驍又問:“你怎么不讓姓韓的警察幫你找左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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