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同伙-《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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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為劉勤的事,我們警方要求你配合調查,讓你有了壓力?”
韓飛鷺并不是說說而已,他的確很關心周頌,開始替他分析原因。
周頌心里的確有壓力,但不是因為劉勤,而是因為那箱寄到家里的水彩畫筆等物。他擔心自己在自己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悄然分裂成兩個人。在見到心理醫生之前,他一直在為這件事憂慮,見到心理醫生后,還不如不見。不過此時韓飛鷺似乎替代了心理醫生的作用,雖然言語粗糙,也不怎么有耐心,但是他貴在真誠,所以和他談心的感覺還不賴。
周頌笑道:“如果我說是,你會不再因為劉勤的事來煩我嗎?”
韓飛鷺實話實話:“不會。這案子結束之前,我會一直煩你。”
廣場里人不多,滿眼都是綠樹濃陰,還有微風吹來,涼爽怡人。周頌道:“我們走走吧。”
兩人慢慢走在草坪夾道里,周頌問:“所以你這次找我還是為了劉勤的案子?”
韓飛鷺一抬手折下一根柳條,拿在手里把玩:“為劉勤,也為潘少杰。”
周頌:“潘少杰怎么了?”
韓飛鷺:“我懷疑他和蔡敏敏的死脫不了干系,他手下有個叫馮達年的人,你認不認識?”
周頌:“我雖和他走得比較近,但是他的朋友我一概不認識。”
韓飛鷺:“不是他的朋友,是夜總會大堂經理。蔡敏敏死那天,是他送蔡敏敏回家,雖然當時蔡敏敏活著,但是第二天就死了。我們在蔡敏敏家里發現幾克冰毒,蔡敏敏又死于毒品注射過量,所以當時我們認為蔡敏敏的死是個意外。直到昨天我查到毒品來源,蔡敏敏家里那幾克冰毒是一個叫熊亮的販子手里的貨,熊亮招認他在5月14號晚上11點左右去天上人間后門給馮達年送了一次貨。但是第二天,那批貨就出現在蔡敏敏家里。”
周頌:“你現在懷疑蔡敏敏死于一個陷阱?是馮達年有意教唆蔡敏敏吸毒,導致她中毒死亡?”說著搖了搖頭,“這個計劃操作性不強。就算馮達年真有此意以此計劃殺死蔡敏敏,他怎能保證蔡敏敏會自愿注射過量的冰毒呢?你剛才說了,蔡敏敏是在第二天死的,當時家里只有她一個人,難道馮達年有辦法遠程操控她的行動?”
韓飛鷺把柳條一圈圈往手上纏:“這正是疑點。昨晚我們去找馮達年,他已經失蹤了,他的失蹤恰好能證明他身上有嫌疑。我懷疑殺死蔡敏敏的兇手就是他,但是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就算蔡敏敏有毒癮,也不太可能會在早上一起床,還是前一晚宿醉的情況下給自己注射冰毒。而且她應該很清楚自己能承受多大的劑量,沒有理由會失誤到殺死自己的地步。難道馮達年就是在等她自己失誤?那這個計劃的不確定性也太大了。”
周頌蹙眉不展,若有所思,撥開肩頭的柳條又走了一會兒,才道:“你一直說蔡敏敏死于注射過量毒品,她不是吸服,是用針管注射對嗎?”
韓飛鷺:“對。”
周頌:“你發現尸體時,現場有多少針管?”
韓飛鷺:“十幾只吧,七八只已經用過的,還有幾只沒拆封的。”
從小路走出來,到了一片扇形的廣場,當中立著一座雕塑,邊上擺著一只自動販售機。周頌道:“在這兒等我一下。”說完朝販售機走過去,掃碼買了兩瓶冰涼的青梅綠茶。他拿著飲料往回走,看到韓飛鷺正望著廣場中央的雕塑;那是一座由幾個橢圓圓環嵌套在一起的不規則形狀的雕塑,每只圓環都涂著不一樣顏色的漆料。但是年頭已久,風侵雨蝕,油漆脫落嚴重,露出它們灰褐色的本來面目。
他把一瓶飲料遞給韓飛鷺,笑道:“這是賠禮。”
韓飛鷺有些刻意地轉動身子背對那座雕像,接住飲料:“你給我喝云南白藥才能彌補我心里的創傷。”
周頌的目光從那座雕像上輕描淡寫地掠過,喝了口水,又問:“你們給蔡敏敏做尸檢了嗎?”
韓飛鷺:“昨天才開始。因為現場沒有發現刑事犯罪痕跡,蔡敏敏的父母不同意做尸檢。昨天揪出了熊亮,蔡敏敏家人才同意尸檢。但是耽誤了好幾天功夫。”
周頌:“查過她的病例和就診記錄嗎?”
韓飛鷺:“查過,她來聿城一年,只在三個月前因為急性腸炎住了兩天院。其他小病小痛可能自己買藥或者去私人診所解決了。”
這種情況很常見,許多來大城市務工的外地人員為了省錢能夠常年不進醫院,若有病痛要么自己拿藥,要么去比較便宜的小診所。因此很難查到他們的就診記錄。
周頌后退幾步,站在涼陰下。韓飛鷺跟過去,道:“你問這么詳細,是想幫我分析分析?”
周頌把水瓶子放在脖子里,以此給自己降溫:“我倒是有一個不成熟的猜想,但是沒有任何證據佐證。”
韓飛鷺:“說說吧,你猜錯了我也不會怪你。”
周頌便道:“我的想法和你一樣,我也覺得蔡敏敏自己失誤的可能性不大,馮達年等蔡敏敏失誤的可能性更小。如果馮達年真的是兇手,那他一定有一個完備的計劃可以確保蔡敏敏能死在自己手中。”
韓飛鷺:“什么計劃?”
周頌:“毒品是蔡敏敏自己注射的,這毫無爭議。但是有沒有可能存在這樣一種情況,蔡敏敏不知道針管里裝的是毒品,而是把它當認作種某種......藥品?”
韓飛鷺腦子靈光,非常擅長舉一反三:“你是說,蔡敏敏可能患有某種病,這種病需要她定時定量注射某種藥物。案發當天早上她像以前一樣給自己注射藥物,但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注射了毒品。”
周頌點點頭:“這個計劃很好施行,只需要提前把她準備好的藥換成毒品,如果她有提前把藥物打入注射器的習慣的話,那就只需要更換注射器。有許多疾病需要長期注射藥物,比如婦科炎癥或者是糖尿病之類的。考慮你們還沒有出具尸檢報告,且查不到她的詳細病例,建議你查查她的消費記錄,還有問問她身邊的朋友,她可能自己購買過某種藥品,或是拜托朋友幫她購買過某種藥品。”
韓飛鷺臉上寫著‘大恩不言謝’五個字,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走遠幾步去打電話。他安排完工作往回走,發現周頌已經不在樹蔭下,正站在廣場中央的雕塑邊。
他走到周頌身邊,也看著這座雕塑,道:“我也是看到這座雕塑才想起來這里就是當年魏春紅被埋尸的地方。”
十年前,這片廣場還是工地,也是魏春紅案的案發現場。這座雕塑朝西1.3米,就是當年警方掘出魏春紅尸體的地方。
周頌摸了摸雕塑,表面奓開的漆皮撲簌簌往下掉。他拍掉掌心的灰漬,繞著雕塑慢慢踱步:“這是什么時候建的?”
韓飛鷺站在原地沒有動:“具體時間我記不太清楚,應該是12年9月20號左右。”
12年9月20號,在魏春紅的尸體被發現的5天后,這座雕塑便被搭建,矗立至今。
周頌繞著雕塑走完一圈,回到韓飛鷺面前:“你剛才說即是為了潘少杰找我,也是為了劉勤找我。已經聊完了潘少杰,現在聊聊劉勤。”
韓飛鷺:“還是舊話重提,14號晚上劉勤找過你,他都跟你說了什么?”
周頌:“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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