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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餓了一夜。

    束腰，狠狠地勒。

    霍山家的冰箱太感人了，只有一條魚，發(fā)著詭異的一道光。

    紫山上冒著霧氣，涼涼的。

    紫山公墓其實(shí)并不在紫山上，在臨河的一個(gè)教堂。

    教堂是哥特式建筑，上有兩個(gè)高高的尖塔。

    線條生硬，筆挺著。

    上帝俯視來人，遠(yuǎn)遠(yuǎn)的，不帶任何情感。

    一個(gè)鐘樓上掛著一口鐵鑄的大鐘，在微風(fēng)里輕輕的搖擺。

    斜斜的陰影印在，修剪過的草坪上。

    兩扇巨大的彩色玻璃門，正打開著。

    漆黑的西裝，胸前一朵別了一朵白花，作家不認(rèn)識(shí)。

    手里捧一朵，也是白色的。也有人拿的是一朵橘黃色的菊花。

    在漆黑的棺材上，也擺滿了菊花。

    白色和黃色的表示肅穆的哀思，白菊表示慘痛的悼念，翠菊表示追念。

    這種布置倒是符合華夏人的風(fēng)格。

    牧師念著悼亡詞，“全能的天父，你的名...慈悲的上帝...”

    這神父是個(gè)中年男人，頭頂一片光，身上紐扣教士服長袍，萬能的蕓草手中握。

    冗長，都是宗教性的程式化語言，這些作家不甚了解。

    事實(shí)上，大家也多是不喜歡。

    他們正交頭接耳地談?wù)摗?

    “你真聰明，只有你帶傘”?

    “他比他們聰明又怎樣”?

    “不，那是走道通過的房間，芭芭拉不會(huì)要的”?

    “他當(dāng)然沒錯(cuò)，但那不是借口”?

    “車身，還有噴漆，你猜要多少錢”?

    “兩個(gè)蛋黃，加上一湯匙糖”?

    “干他屁事，這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只剩藍(lán)色和小號(hào)的尺碼”?

    “五次，都沒有回音”?

    （波蘭，辛波斯卡《葬禮》）

    這種情況也感染了作家，肚子不爭氣地叫了。

    “咕咕~”

    懶漢霍山，根本不吃早飯，空腹白酒。更可氣的是振振有詞，霍山表示第一杯空腹，第二杯就不空了。

    餓了。

    回望身側(cè)，霍山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長椅上空蕩蕩的。

    唉~

    “要是有個(gè)三明治都是可愛的，”作家按著肚子，牙縫里蹦出幾個(gè)字眼。

    “那雞腿呢？”

    “可以說棒極了，”作家揉了揉肚子，胃酸正瘋狂地歡慶著他們的勝利。

    “鏘鏘~”

    雞腿，冒著熱泡。

    “咕咚~”作家喉結(jié)一動(dòng)，吞了一口口水。

    “主人，”那雞腿抖了兩下。

    到嘴的東西，必然要吃！

    一把奪過，橫過來便啃。

    “霍將軍家不管飯嗎？”一個(gè)清冷的聲音，從另一側(cè)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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