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紀淵并不做聲,《虎嘯金鐘罩》的來歷不好解釋。 皇天道圖是他安身立命的重要本錢,也是唯一依仗,怎么可能貿然暴露。 所以看上去像地主家傻兒子的洛與貞,最適合拿出來做擋箭牌。 以魏揚的性子,大概也不會主動詢問對方有沒有這回事兒。 “承蒙魏教頭如此看重,紀淵心中感激,實在不曉得怎么報答。” 紀淵拱手正聲說道。 這是真心話。 降臨于這方天地之后。 目前值得信任的,也就兩人而已。 一是紀成宗,他內煉進度突飛猛進,與二叔送來的那些補藥吃食有很大關系。 更何況,那種親人之間血濃于水的關切與感情做不得假。 即便并非原身,也能感覺得到。 二是魏教頭,對方在修行上給予了許多指點,甚至不惜欠下人情上門懇請北鎮撫司的程百戶托庇自己。 這份恩情早已銘記在心。 “世惡道險,人心難測,卻也不妨礙遇見幾個好人,增添幾分暖色。” 紀淵暗自感慨道。 抽了一條短凳徑直坐下的魏揚聞言,像是黑臉的門神,眉毛倒豎道: “扯這些作甚?你莫非以為我那洛家的貴人一樣,喜歡玩施恩求報的把戲? 咱們都是泥濘里摸爬滾打的,為了吃口飯、求個上進,這才開始練武練功,踏上這條磨煉己身己心的路子! 我要你報答什么?當日你踏進講武堂遞上牌子,我心里頭就驚了一下,不是越國公家的,也不是陽武侯家的! 遼東紀九郎,一個軍戶之后,比之寒門還不如的泥腿子出身,竟然敢進講武堂!到底是莽撞人,還是愣頭青?” 魏揚長嘆一聲,心有感觸,又接著說道: “后來看你倒拔千斤銅柱,氣力武骨皆是上乘,于是起了惜才的意思,這才出手幫了幾次。 九郎,你恐怕不曉得,足足十九年了,天京城三十六座講武堂的大門,就沒一個泥腿子踏進來過。 縱使有膽氣的寒門子弟想搏個出身,最后也是躺著出去。 憑什么?我等沒出身的就要去做大頭兵,給那些將種勛貴當牛做馬,讓他們撈足功勞? 等他們從邊關回到天京,自有人為其揚名,說是什么‘文武雙全’、‘韜略過人’、‘有濟世之才’…… 我呸!若沒了補藥、大丹的支持,若沒了底下士卒的浴血拼殺,他們算個屁!坐享其成之輩罷了!” 紀淵面皮抽動了一下,沒想到魏教頭還是個大齡憤青,對于朝廷上的袞袞諸公多有不滿。 幸好兩人沒有喝酒,不然他很擔心對方越說越起勁,最后直接題上一首反詩。 那就尷尬了。 借此管中窺豹,也能看出底下寒門貧戶與將種勛貴的沖突裂痕,已經到了難以彌合的劇烈程度。 “總得來說,就是圣人壓制地方收天下武學充實中央,遏制俠以武犯禁,但也堵住了一部分武者的上升通道…… 再進一步想,朝廷每年支出巨額軍費,以九邊為屏障向外推進,其實是一種變相消耗人口的行為。” 紀淵眸光波動,思緒漸深。 爾后,他又很快斬滅這些雜念。 這方世界有陽間陰世,氣血武道,并不能隨便套用上輩子的理解。 別的不說,那位久居深宮不臨朝的圣人,二十年前就已經是大宗師絕頂。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