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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拯，你這種癥狀持續(xù)多久啦？”

    鋪滿陽光的會診室，身形發(fā)福成了一個‘福’字的福大夫，溫聲詢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福伯與眼前這個名叫周拯的年輕人很熟悉。

    他不僅知曉周拯的工作環(huán)境與家庭住址，偶爾還會關(guān)心周拯的感情生活，給周拯一些超市的打折券。

    “有幾天了。”

    周拯的嗓音沙啞、雙眼昏沉，缺覺的癥狀十分明顯。

    “小周你不要緊張，”福大夫溫聲說著，“先描述下自己所看到的幻覺。”

    “嗯，好。”

    周拯端起紙杯，喝了口里面的溫水，又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眼門口，確定外面沒人，才身體前傾、幾乎趴在桌子上，小聲說：

    “福伯，我覺得我可能不是幻覺。

    “最開始是三天前的晚上，我下班回來，進屋的時候看到了……看到了桌子上擺著做好的飯菜，三菜一湯。”

    周拯那張偏瘦的臉上擠出了一點苦笑。

    “還是熱的。”

    “哦？”

    福伯那臃腫的身體努力后仰，擠成一條縫的雙眼閃過了銳利的光亮：“你吃了嗎？是真的飯菜嗎？”

    “除了味道略微有點咸，其他都不錯。”

    周拯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福伯沉吟幾聲，關(guān)切地問：“小周啊，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壓力比較大？”

    “我是考上的鐵飯碗，每周做五休二，怎么會有工作壓力。”

    周拯苦笑道：“我最開始還以為是鄰居幫我做的，也沒敢去問，所以我第二天偷偷地換了把鎖，然后……”

    “然后？”

    “前天，我回家是下午六點半。”

    周拯皺眉抿嘴，面色越發(fā)蒼白：

    “桌子上依然放著做好的飯菜，還是用我冰箱里的菜做的。

    “連續(xù)三天都是這樣，甚至，三天就足足用了我小半瓶植物油！”

    福伯也納悶道：“你看門口的監(jiān)控了嗎？”

    “看了，房門沒被打開過，”周拯緩緩吐了口氣，“我現(xiàn)在其實有一個懷疑。”

    福伯溫聲道：“你說。”

    周拯面色變得有些蒼白，微微抿著嘴唇，兩只手也配合地比劃著。

    “可能我這是、這是精神分裂了，搞了個照顧主人格的副人格出來……呃，福伯您干嘛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福伯啞然失笑，緩聲道：

    “你沒聽過這句話嗎？喝醉酒的人通常喜歡說自己沒醉，真正的精神病總會覺得自己是正常人。

    “我看你啊，就是沒事胡思亂想！

    “最近交女朋友了嗎？”

    周拯老老實實地解釋著：“我在攢結(jié)婚用的錢，準備明年夠年齡了就開始官方渠道相親，那個不是說最靠譜嗎？現(xiàn)在談戀愛只會平白增加無謂的花銷。”

    “看，這不就有壓力了？”

    福醫(yī)生清清嗓子，笑呵呵地說著：

    “自己一個人住的久了，心理上多多少少會出現(xiàn)點問題。

    “有時候，壓力都是無形的。

    “你這問題其實不算大，不用太緊張，該吃啥吃啥，該喝啥喝啥，臨睡前少做針線活，但也不要壓抑自己，順其自然、遵從本心，方知何為真性。

    “這樣，小周，我這邊給你排上號做深入檢查。

    “不過你也知道，現(xiàn)在醫(yī)療資源比較緊張，你這個大概要排到半個月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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