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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是看花眼了吧。”胖子晃了晃脖子,嘶了一聲,往周圍看去,“胖爺我吧,其實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有種唐僧進了盤絲洞的趕腳,背上毛毛的。”
胖子打起火把正要往四周轉一圈,忽聽見張杌尋“噓”了一聲,用氣聲提醒他們,“滅光,我感覺有東西在盯著我們。”
胖子毫不猶豫就將火把頭塞進石縫里面擠滅掉。
整片空間陷入死寂般的黑暗,那種感覺就像被扣在了一個吸光的罩子里,視覺感官似是被什么東西給剝離了。
眼睛看不見以后,相應的聽覺和觸感猛地放大了一倍,幾絲細雨落進后頸上,突如其來的冰涼激得吳邪脖子上的汗毛都嗲起來了。
“聽,它們在雨里。”張杌尋的聲音壓的很低,像是怕驚動什么。
它?還們?
吳邪兩人心里一格登,立即凝神去聽,發現環繞在他們周圍,那細細密密的窸窣并不全是雨聲,更像某種長著無數觸角的生物在石頭上蠕動,摩擦出來的,被雨聲遮掩,正在快速往他們所在的這片范圍移動。
“什么東西?”胖子問。
張海杏悄無聲息靠過來,“一種蟲子,雨里的那種變色軟殼蟲。”
眾人一下記起,之前萬奴王出現時也是沒有動靜的,它的身影就是被某種隨水爬動的變色蟲給藏起來的。
張杌尋仰頭看向洞頂,那些不規則的石頭仿佛是被飄動的霧氣籠罩住一般,在灰青黑白之間不斷蠕動變換,像一片片重疊交替的馬賽克。
他倒吸一口涼氣,“我們頭頂上都是蟲子,全部是從石洞頂上被蛀空的孔隙里爬出來的,那里是這種蟲子的老窩。”
“快,在它們匯集成蟲潮之前,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張杌尋打起一只冷焰火,小聲招呼大家。
火光亮起,只這片刻的功夫,頂上已經出現了無數只向下凸起的“石筍”,像一只只掛在峭壁上的蜂巢般,最底下的巢尖搖搖欲墜,上面的群蟲還在順著不斷往下爬下來。
放眼望去,青銅門外的那片石洞頂上全部都被打了活的蟲樁。
張杌尋當機立斷決定,“往前面跑!”
眾人急忙抄起背包,帶上還能用的武器,踩著滿地碎石,跌跌撞撞往石洞另一頭跑去。
跑動帶起的風刮過耳畔,腎上腺素飆升,此刻腦子無比清明,所有被鈴鐺造成的幻境全部消失。
狂奔出去幾百米后,他們最開始下來的那片斷崖出現在眼前。
張海杏一看就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跳進了圈套,他們從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這里,不由惡狠狠的瞪了張杌尋一眼。
蟲潮就攆在屁股后面,這會兒大家都心急如焚,也沒人理睬她的小情緒。
“現在怎么辦,爬上去?”胖子抓住下來時留下的攀巖繩索,作勢要往上爬。
回頭往后方看去,那些蟲巢已經堆積得比主墓室大殿外的金絲楠木柱子還要粗,有些實在不堪負重的已經坍塌下來,像燒過的草木灰一樣軟趴趴的堆在地上。
數以千億的蟲子密密麻麻、如色彩斑斕的赤潮一樣朝著四人涌過來,看的人頭皮發緊。
窸窸窣窣的聲音聽得人渾身刺撓,吳邪仿佛已經感覺到蟲子在自己身上亂爬著。
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傳來羽毛輕撫似的酥麻,定睛一看,尼瑪,什么仿佛,那些蟲子分明已經有一部分從頂上追過來了,前面的崖壁上到處都是蠕動的馬賽克,他的兩條手臂上爬的最多,已經開始貪婪的吸吮他的血液。
再一看胖子,吳邪登時有種要瞎眼的錯覺,差點吐出來。
胖子腿上背上脖子上到處都是指甲蓋大小的紅疙瘩,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猶如一串串明里透紅的石榴果粒一樣殼在他的皮膚上,都快堆成釋迦摩尼腦袋上的肉髻了。
“胖子!”他大叫著提醒,“你身上都是蟲子,快用火燒!”
他看到胖子拿冷焰火的那只手上幾乎沒有蟲子,顯然這種蟲子怕火。
胖子聽他提醒,扭頭一看,立馬罵叫著拍打起來,一巴掌拍下去就是一手的血,“狗日的,叫你丫吸胖爺的生命之水,老子弄死你們。”
拍了幾下他就發現不對,怎么手心里也硬邦邦的?
翻手一看,手心里竟然也爬滿了蟲子,他急忙湊到火焰跟前燒,火的灼溫幾乎瞬間就將蟲子的軟殼烤硬,撲鼻的血腥味混著烤焦的蛋白質味,整個一大型屠蟲現場。
噼里啪啦,死掉的蟲子脫落下來,掉在腳邊,卻有更多的蟲子前赴后繼,爭先恐后卷來,胖子的小腿很快被淹沒。
張海杏早就雞賊的爬到了石頭山上,蟲子暫時還沒爬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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