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望仙門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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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臺上懸崖邊孤零零立著一座石屋,石屋旁的空地上一顆綠意盎然的古松昂然而立,根須深深的扎入冰層山石之下,無論冰雪還是疾風(fēng)都不曾讓它半點彎折,與四周景物格格不入。
古松之下有塊漆黑圓潤的石頭,奇異的是石頭上冰雪不侵,它就那么隨性的被丟在崖邊,一小截已然懸空在外,看起來十分危險,石頭上白須白發(fā)的老人卻毫不在意,他只是安靜的盤腿坐在那里,如出鞘利劍,山頂罡風(fēng)猛烈,不能動他須發(fā)絲毫。
“回來啦,”老人背對身后二人,聲音堅定平穩(wěn),清朗干凈,絲毫沒有老年人的沙啞低沉。
冷厲中年人不動,邋遢道人深深彎腰行了一禮道,“是,師尊。”
一陣沉默之后,老人才再次開口,“按理來說我應(yīng)該還有些時間,不至于這么早將你從那里叫回來,但天意難測更難違,既然你今天回來,那么就是今天了。”
邋遢道人渾身一震,低頭不語。
“何必如此,”老人仿佛洞察世事,笑了一會兒后溫聲道,“大鼎立國,盛三百年,衰三百年,因為我逆道而行,又自續(xù)了三百年,如今我死,大鼎亦亡也是命數(shù),無需再做逆天之舉,但......”他的聲音漸漸沉重,“但大鼎可亡,人族正統(tǒng)不能亡,中州是人族的中州,億萬子民也只能尊奉人族帝皇。”
二人躬身稱是。
“中州廣袤富饒,又經(jīng)過人族近千年經(jīng)營,四夷覬覦也是無可奈何,如今我死,大妖必來,中州難免戰(zhàn)亂之災(zāi),中州一亂,萬妖入局爭奪氣運只是時間問題,”老人輕嘆一聲后繼續(xù)道,“昨夜我以三年壽命為憑卜算一卦,也只朦朧間得到一句‘真龍種在諸侯家’,劍宗既為鎮(zhèn)壓人族氣運而生,這一次人族大劫便應(yīng)當(dāng)入世,至于那顆真龍種子究竟落在誰家......三千劍修,各憑機緣吧......”
二人對視一眼,躬身稱是。 又是一陣沉默之后,老人再嘆一口氣,“去吧。”
冷厲中年人深深行了一禮后轉(zhuǎn)身離去,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那邋遢道人卻欲言又止徘徊不去。
“本自虛無而來,自當(dāng)歸虛無而去,有什么好擔(dān)心,去吧,”老人搖頭道。
邋遢道人聞言跪倒在地磕了三下,起身后又深深朝老人背影行了一禮之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等到兩人已走多時,甚至整座望川也只剩下一些看山的道童,老人才緩緩抬起頭去看天上,仿若自語般喃喃道,“這一次已過百年卻不見故人自天上來,想來諸位也在等我死的這一天,既然呂玄將死而諸位不來與我比那第三劍,中州雖大,三年之內(nèi)必沒有值得諸位出手的人物......倒是四夷之中九圣遺族有幾個值得呂玄拔劍才能取勝的人物,看在那兩劍之緣的面子上,諸位可以先去那里走一遭。”
天地寂靜,唯有風(fēng)聲。
老人低頭入定許久才又抬頭看天,“天下大勢分分合合本來難免,但大劫一起眾生泯滅,想來也于諸位無益,既然真龍種在諸侯家,何不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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