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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李香君對秦良玉說道：“師傅，回頭弟子向圣上請一道旨意，準允弟子來貴州以及云南募兵，因為這里的苗女更適合當兵。”

    “苗女自幼翻山越嶺慣了，再崎區(qū)的山路都能健步如飛，確實比江南的漢女更加適合當兵。”秦良玉先是肯定了李香君，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又道，“不過，香君你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統(tǒng)率女兵？你就沒有考慮過統(tǒng)率男兵嗎？”

    “統(tǒng)率男兵？”李香君聞言便愣住。

    “對啊，打仗終歸是男子更占優(yōu)勢。”秦良玉道，“我們女兒家相比男子，各方面都居于明顯的劣勢，古時婦好領(lǐng)兵出征，率領(lǐng)的也都是男兵，便是你師傅我，率領(lǐng)的也是石砫司的好男兒，而不是石砫司的娘子軍。”

    李香君若有所思道：“這個弟子倒是從來沒有想過。”

    “此事你需想清楚。”秦良玉說道，“你若是真想替大明建功立業(yè)，并以女將軍的身份名垂青史，單靠女兵肯定是不行的，你必須學會統(tǒng)率男兵，當然，為了方便在身邊留下一支娘子軍作為你的親軍也還是可以的。”

    李香君沉重點頭道：“弟子會認真考慮師傅的建議。”

    “好，那我們繼續(xù)。”秦良玉道，“為師已經(jīng)把行軍、安營扎寨以及排兵布陣等原原本本的教給你，今天為師就要著重與你說一說為將者的洞察。”

    說到這里稍稍一頓，又道：“黔中官道從銅鼓衛(wèi)到普安州何止千里，可師傅為何要駐軍在永寧州？為何不是最靠近云南的普安州，也不是處于黔中官道最中間、最方便兩頭支援的貴陽府呢？你可知為何？”

    李香君沉吟著問道：“因為永寧州遭受襲擊的可能性最高？”

    “孺子可教也。”秦良玉欣然點頭道，“那么為師再來問你，為何永寧州遭受云南土司攻擊的可能性最高呢？”

    李香君回答道：“因為普安州離云南最近，云南土司兵肯定認為普安州守備森嚴，所以就算去了也沒機會，而從鎮(zhèn)寧州再往東則太遠，太過深入貴州，對于云南土司兵來說，孤軍勞師襲遠乃是大忌，一旦被貴州土司截斷退路就必然全軍盡墨。”

    頓了頓，又道：“只有永寧州緊挨著普安州，最為合適不過。”

    “丫頭，現(xiàn)在為師相信你真是一塊可造之材。”秦良玉笑道，“圣上之所以肯敕封你為援剿徐州參將，恐怕不僅僅只是因為相中你的美色。”

    “師傅。”李香君俏臉上難得流露出小兒女神態(tài)。

    秦良玉笑了笑，正要與李香君說幾句心里話時，侄子秦翼明匆匆過來。

    “姑姑。”秦翼明先給秦良玉行禮，又向著李香君拱手作揖，“李參將，剛剛接到了汪家商隊的急報，說他們在關(guān)索嶺遭到襲擊！”

    “關(guān)索嶺？”李香君說道，“還真讓師傅言中了。”

    關(guān)索嶺處于永寧州和鎮(zhèn)寧州中間，屬于兩州分界嶺。

    說此一頓，李香君又說道：“師傅，我們趕緊發(fā)兵吧！”

    “不著急。”秦良玉擺擺手，又問秦翼明，“賊兵有多少人？”

    秦翼明道：“襲擊汪家商隊的就是云南過來的土兵，據(jù)說有上千人！”

    “上千人？”秦良玉哂然一笑說，“這么說來這個云南土司還懂兵法？這是三十六計中的拋磚引玉計！”

    “拋磚引玉？”李香君道，“師傅此話怎講？”

    秦良玉反問道：“丫頭，如果說你是沙定洲，你會派遣一支一千人的軍隊深入貴州來斷官軍的運糧通道嗎？”

    “當然不可能。”李香君道，“一千人太少了。”

    “所以，這只是云南土兵拋出來的磚頭而已。”秦良玉哂然一笑又道，“其意圖就是為了引誘我們前去救援，然而在半道設(shè)伏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賊兵好陰險。”李香君聞言驚道，“若非師傅，弟子險些就中了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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