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屠妖大會(2)-《人間從來不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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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政?他這時候來此作甚?」
秋舫躲在樹干背后凝神打望,他眉峰緊鎖,俊逸的臉龐寫滿了疑惑,顯然對風政的到來頗感訝異。
風政身畔還跟了一名身形瘦削的男子,秋舫定睛一瞧這名男子,驀然想起曾有過一面之緣。此人正是前陣子在風政宴請八方賓客的夜宴上,與風政針鋒相對的祖霖。
那祖霖手中還握著一柄纏滿白布的長形物件,目視之下,長足有五尺之多,卻算不得重物,他每每抬手,都盡顯輕巧。
那晚上他們二人不是互相瞧不順眼么,今日倒是稱兄道弟,好不親熱。
秋舫腹誹道,不禁啐了一口,免不了對這群只在乎利益,不愛惜風骨的人生出嘲諷之意來。
風政二人此時聊得正歡,每每行至拐彎或狹窄之處,都是禮讓有加,避讓在側,讓對方先行,完全瞧不出二人前陣子還心有嫌隙。
后院之中落葉紛飛,凋零成雨,卻不似秋舫前幾日來時的滿地枯黃,四周的花圃亦是空空蕩蕩,一度枯萎凋敝的花草林木也都被人一掃而空,看得出為了明日的屠妖大會,此處已被精心收拾了一番。
秋舫見二人緩步邁入結界,隨后又沒入后院里,一股焦慮打心底里油然而生。
今夜這后院,他們進得,自己卻進不得,令秋舫大為光火,畢竟少年郎一心為了刺探情報,甚至將生死置之度外,而現在卻被一方結界攔在外邊,心中能不氣不急倒是奇怪了。
「想進去?」
何望舒總是如同鬼魅一般,神秘而不能捉摸,此刻一只黑鳥躍到秋舫背后,雙翅扇動,一股旋風卷起落在地上的金黃杏葉,嘩啦作響。
「嚇我一跳。」
秋舫將手掩在胸口,撫慰著被何望舒驚嚇到的小小心臟。
「真是膽小如鼠。」黑鳥在枯葉上跳動幾下,笑著嘲道。
過了片刻,何望舒繼續借著黑鳥之喙說道:「我剛去宴會上走了一遭,是說怎么沒瞧見風政,原來他借由尿遁溜到這里來。」
秋舫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有結界,進不去。」
「沒結界,你又敢靠近了么?」何望舒的心境并不似秋舫這般焦急,一番話說得是漫不經心。
「弟子愿意一試。」秋舫性子犟,聽了何望舒的挑弄,自然不肯服氣。
「那瞧瞧去,區區結界,在我面前,算不得大事。」
何望舒的話音一落,黑鳥振翅高飛,速度極快,只是一個眨眼,已至后院上空。
秋舫見狀,心中大駭道:「這十師叔今日怎么這般莽撞,不怕讓風政發現,最后吃不了兜著走么?」
此時空中突然狂風大作,秋舫遠遠望見,后院中高高聳立的枯樹在跟著劇烈搖晃。
「十師叔這是要做什么?」少年見這陣仗,心中納悶不已,天上的黑云逐漸凝聚在一起,冷月剎那間被墨黑云層吞噬殆盡,一種窒息感逼仄得近。
正當秋舫凝神關注著天際之時,一道閃電劈下,將籠罩在后院之上的結界砸開,一層淡白色的光暈緩緩浮現,上面有幾道自上而下的裂紋若隱若現。
「怎么樣,這雷可漂亮?」
何望舒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少年一直是屏聲靜氣地躲在一側,見黑鳥此刻躥回,還口出狂言,自然有氣不打一處來,幽怨道:「好本事,不過小小結界,殺雞焉用牛刀,十師叔何不一道雷直接劈得墨宗人間蒸發呢?」
見吳秋舫這話頗為陰陽怪氣,與平常恭敬溫順的模樣反差極大,何望舒也不生氣,反倒是一臉哭笑不得。
旋即,他又笑道:「那個知事明理的吳秋舫是瞧不見咯。」
秋舫并不理會他的陰陽怪
氣,只是用手輕輕揉搓自己的太陽穴,望著裂紋漸深的淡白光幕怔怔出神說道:「十師叔,你人不在此處,怎么做到的?」
秋舫想起那日金面黑衣人闖入墨宗之時,一張斂神符還是他自己動手畫出,怎么何望舒今天又能呼風引雷了。
「別忘了,這靈鳥,本就是一張符箓。」何望舒的聲音有些沾沾自喜,卻聽得秋舫略有不滿。
「盛事在即,總得給風政使點絆子。」見秋舫撇著嘴不答,何望舒便將話題岔開道。
「打草驚蛇,有何好處?」
「過會便知。」何望舒胸有成竹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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