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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坐在公輸直后面,身份地位顯然比前三人差上一截,沒資格自我介紹的披發(fā)修行者,聽到了趙香妃的問題,率先匯報導:
“據(jù)可靠的消息,神都監(jiān)和監(jiān)天司都驗過宋神書的尸身,確認此人體內(nèi)殘留的真元曾被九死蠶啃噬過……那名九死蠶傳人的修為很低,應該只有煉氣境,但也不排除有所偽裝誤導。”
“偽裝誤導?是九死蠶傳人刻意表露出較低的修為,還是我們得到的消息可能有問題,亦或者,是有別的人用某種功法模擬出了九死蠶的特性?”
趙香妃微微蹙起眉頭,如柳葉般的眉毛下,一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思索的光芒,發(fā)問道:“諸位覺得王驚夢真留下了這樣一名弟子嗎?”
“不好說。”
公輸直很中肯直接的說道:“我們得到的消息主要來自于夜梟的轉述,這個人雖然同是元武鄭袖的敵人,但未必跟巴山劍場站在一條線,所以可信度存疑,不排除是用于牽動局勢的話術。”
“另外,我跟隨大哥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他有這樣一名暗中教導的弟子,根本不曾有半點跡象……當時他尚處年輕,忙于事業(yè),也沒理由專門尋找、花力氣培養(yǎng)一名傳人,尤其是在瞞著鄭袖的前提下。”
“這不是我所了解到的大哥品格,他信任朋友,重視同門之誼,如果真有一名繼承了他劍法功訣的傳人,他肯定會光明正大地告訴我們……所以九死蠶傳人若真的存在,應該便是鄭袖在暴露真面目后,大哥臨時的想法。”
“聽上去相當合理,九死蠶傳人是王驚夢在身赴長陵之約前,突然心生奇想,隨手收下的徒弟。”趙香妃點了點頭,贊同道:“否則早就收下的弟子,不可能過了十多年才只有二境煉氣的修為。”
“不過,傳自幽帝的九死蠶神功,據(jù)說極其精深玄奧,且修行時極易出現(xiàn)差錯,歷代都有最為驚采絕艷的人物得到過這門功法,卻無人敢于嘗試……在沒有師父指點的情況下,將此功修至一定境界,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真正的絕世天才,其表現(xiàn)往往超出大多數(shù)的想象,能夠輕易做到一些被認為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情。”道卷宗的那名青衫宗師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下新來的趙青,邊感嘆邊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固然,王驚夢的死有無數(shù)人親眼目睹,不可能作得了假,但若是有其他的巴山劍師留存了下來,避開了那幾年的殘酷追殺,靠著相關的注解與言傳身教,未必不能讓一名世間罕見的天才成功習得九死蠶。”
茅七層?葉新荷?總不會是師長絡吧?聽得此言,其余眾人的心中閃過了那些被認為很可能至今尚幸存、暗中報仇雪恨的巴山宗師,不禁對日后聯(lián)系上他們而抱有幾分希望。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天才,他們總是能創(chuàng)造新的奇跡,而真正的天才通常很擅長尋找、發(fā)掘自己的同類。”
范無垢淡淡開口:“或許,這位九死蠶傳人就是王驚夢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發(fā)現(xiàn)的一顆蒙塵的明珠。他雖未正式收徒,卻以某種方式引導了這位傳人,讓其自行領悟九死蠶的奧秘。”
“說起來,會不會只是鄭袖等人放出的誘餌?”
趙香妃眉頭微蹙,提出了一個新的猜想:“畢竟,他們對于巴山劍場的殘余勢力一直未曾放棄過追捕,或許知道我們一直在尋找九死蠶傳人,所以故意制造了這樣的線索,引誘我們?nèi)刖郑俊?
公輸直思索片刻,緩緩說道:“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你我兼知,林煮酒被囚于大浮水牢,嚴相曾讓人施計假劫獄,劫獄的人里面,甚至有一些便是被掩蓋了污跡的巴山叛徒,希望能讓人輕信,交付秘密。”
“然而,林煮酒師兄并未上當。”趙香妃接口道,“在我方的通報幫助之下,他識破了那是一場局,所以沒有將真正的秘密透露出去。”
“正是如此。”公輸直點頭:“所以,我們也不能排除宋神書之死是另一場局的可能性。但無論是真是假,我們都必須去查,因為這是唯一可能找到九死蠶傳人的線索。”
“萬一真的是王大哥留下的傳人,我們豈能坐視不理?”
“不錯。”道卷宗的真靈子接過話頭,輕搖羽扇,顯得成竹在胸:“但這次的情況,與以往有所不同。九死蠶的再現(xiàn),不僅僅是一個消息,它更像是一個信號,一個攪動風云的信號。”
“若真是誘餌,那也得看看這魚餌夠不夠大,能不能釣到咱們這條大魚。”
趙青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羈與自信:“況且,即便是陷阱,也總得有人去探一探虛實。巴山劍場的仇,不能不報;王驚夢、嫣心蘭等人的遺志,不可不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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