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城隍廟會第十日。 渾城里沒有像往常那般熱鬧。 若非是隋國最大的廟會,各城鎮守府都會每家發放五百余錢,足以讓普通百姓省著花半個月,且商鋪或擺攤的皆以半價開張,否則整整持續十日的廟會,玩心再大的人也撐不住。 每年城隍廟會的時候,神都便會提前往各城鎮守府里送財物,以用來發給百姓。 城隍廟會是整個隋國的狂歡,也是因隋國占據著世間大半疆域,不然也很難搞得起,只能說有錢任性。 而商鋪和攤位雖以半價開張,卻也是薄利多銷,百姓既能玩得開心,商家也有銀子賺,圣上又能愉悅,可謂皆大歡喜,因此城隍廟會的舉辦,總能竭心盡力的花樣百出。 東集市里有一條河,延伸到城外,城隍廟會的最后一日,熱鬧便都匯聚于此。 有畫舫鱗次櫛比停擺在河面,曼妙琴音流淌,飛鳥低空盤旋,讀書人們立于橋上,大冷天的手搖折扇,昂首挺胸,頗有一種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感覺。 河對岸的酒樓里,姜望右臂搭在窗沿,整個人癱坐著,眼神放在那些畫舫上,想著自己從小到大從未勾欄聽曲,實屬一大遺憾。 他對面坐著小魚和阿空,左側是青袍修士和趙汜。 小魚模樣清冷的閉目養神,腦海里仍在回憶著駱峴山傳授的武學,真是何時何地都在刻苦修行。 而阿空毫無疑問的在干飯,吃的滿臉都是油。 趙汜則默默飲著酒,畫紙擺在桌面上,僅有的一只手雖然很忙碌,卻顯得相當愜意。 青袍修士儼然就是一副家仆的姿態,幫姜望斟酒,等到姜望飲盡,便又再添上。 此時橋上的某位讀書人吟詩一首,得到某畫舫姑娘的青睞,便有老者驅船接上讀書人,送至畫舫里。 其他讀書人皆是滿臉羨慕的看著。 “為何非得念詩呢?”姜望面色很不好,他雖識字,但也僅限于此,終究非是尋常時候,在廟會里,想要入畫舫,銀子絕沒有作出一首讓人驚嘆的詩有用。 青袍修士顯然也沒有此般才華,阿空便更不用說了。 小魚雖有才,可為這種事情,姜望有點羞于啟齒。 他只能把目光放在趙汜身上。 而趙汜斜睨了姜望一眼,義正嚴詞道:“看我作甚?趙某可是正人君子!” 姜望挑眉,雖沒說話,但卻是一臉的我不信。 “讀書人哪有不愛逛青樓的?我很懷疑你的手就是因為沒錢被打斷的?!? 趙汜黑臉,反駁道:“我的手是勤耕不綴累斷的!” 姜望冷笑道:“這種話也就只能騙你自己,哪有人畫畫能把手累斷的?你累斷幾根手指也就罷了,整條手臂都沒了,你告訴我是累斷的?” 趙汜的臉更黑了。 姜望又說道:“但我很堅信,趙大畫家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三步成詩,乃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才,區區一首詩自是信手拈來,讓得那些讀書人無地自容,納頭便拜?!? 趙汜嘴角抽搐,“你就算這么夸我,我也不會幫你作詩,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你當趙某人是什么?” 姜望搖頭嘆氣道:“看來趙大畫家也是沽名釣譽之輩,常自詡驚才艷絕,原來都是吹的,怪不得畫的畫一文不值,世人終究是眼睛雪亮,一眼便看穿了你的真面目。” 趙汜怒聲道:“簡直豈有此理,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侮辱我的長相,但絕不能侮辱我的才華!” “不就一首詩嘛,有何難的?我隨便寫寫,就能讓那些讀書人慚愧的跳河!” 姜望恭維道:“我就知趙兄有大才,快快寫來,亮瞎吾輩雙眼?!? 趙汜當即奮筆疾書。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