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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侯殷心牽永安上壽，徐奉這便了然：“公子且安。某為永巷令多年，典官婢侍使。宮中用人，多出我手。昔，畢嵐修繕永樂宮，良工亦為我所募。程璜久不典職，豈料永安內(nèi)外，已陰伏圣教黃巾死士。”

    “名籍何在？”侯殷脫口而出。

    “名籍在此。”徐奉不疑有他，點指衣襟。名籍隨身，縫入袍內(nèi)。

    “速取來。”侯殷心中大定：“永安上壽，某代為之。”

    “這……”徐奉略顯遲疑。

    “蟾宮雖近永安，然上下不易。臨事不斷，功虧一簣也。”侯殷言之鑿鑿。見徐奉仍不決，這便頓足道：“莫非，不信我乎？”

    “豈不信公子。”徐奉咬牙解衣，取絹書名籍。

    絹書入手，體溫猶存。侯殷大功告成：“速歸。”

    “公子，鄭重。”徐榮裹袍自去。

    侯殷長揖相送。

    少頃，曹節(jié)自出內(nèi)室。侯殷與徐奉所言，字字入耳。

    侯殷轉(zhuǎn)呈絹書，卻被曹節(jié)婉拒：“公子久入太平道，掌京中諸事。何必老朽，多為蛇足。”

    言下之意，侯殷本就是太平道中人，熟悉京中妖賊人事。只需按圖索賊，必可手到擒來。無需曹節(jié)畫蛇添足。

    “老大人，所言是也。”事不宜遲，侯殷領(lǐng)命自去。

    待侯殷出別館。曹節(jié)又入內(nèi)室。細(xì)看榻上貴人，沉睡不醒。曹節(jié)似有所悟：“侯公子，‘潔身守道，不同世人陷乎邪？’”

    再思長樂太仆段珪，死于非命。昔日蟾宮主事，只剩曹節(jié)一人。老將至矣，身后畢嵐、曹沖，皆非托付之人。

    環(huán)視華室，曹節(jié)徐徐起身：“蟾宮，可休矣。”

    不出三日，侯公子已傳書西郭曹節(jié)府前。言，名籍所書，皆得其人。

    曹節(jié)遂將手書付之一炬：“來人。”

    “在。”

    “去馬市子錢家。”

    “喏。”

    是夜，蟾宮。

    盲童挑燈引路，亦如先前。為贖回宋皇后。侯殷往來太倉，一擲千金。先前盜掘菟園，尋跡金山所得，多為蟾宮折貴所用。折桂館上布局，早已爛熟于胸。彼時，暗送徐奉潛上太倉時。便將折桂館并各處別館，名稱路徑，悉數(shù)告知。是故，徐奉緇衣假面，充作盲童，混跡館中，輕車熟路，未被識破。且盲童畢竟不能辨物。焉知密室之中，又多一人。

    用餐、如廁，按部就班。多一人，少一人，貴客往來，亦無從發(fā)覺。

    今夜亦如先前。

    授貴客一金之賜。掩門閉戶，徐奉心滿意足，自回暗室。靜坐自天明。

    暗室居中所置博山銅爐，香氣氤氳。香味似與先前不同。徐奉，后知后覺，昏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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