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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七這會兒過來，用手槍槍口挑著那罐子，看向我和森先生，“你們的意思，這種東西是由兩幫人馬共同合作而成的？”

    森先生冷冷一笑看向我，那意思就好像在說：聽他解釋嘍。

    見狀，心里也是暗罵這家伙奸猾，搞得好像我是罪魁禍首一樣。

    “起碼是三伙人共同完成的。記得阿公之前提到過有個組織叫什么鬼玲瓏，我猜想這外殼該是出自他們的手筆。”翻看罐子里，被森先生踩碎開裂的地方，明顯能見到極小的齒輪和彈簧。

    不過制作這些東西的技術(shù)很老舊，絕不是現(xiàn)代化的產(chǎn)物，起碼不是車床下來的東西，而完全是由手工制作的。

    再說罐身那些所謂的紋絡，用放大鏡看，竟然都是蠅頭小字，密密麻麻一點點刻出來，而且是在罐子完工后加上去的，屬于鋦瓷匠人的技藝。

    “你怎么確定不是起初制作工匠所刻？”七七追問。

    我只好把便攜放大鏡交給她，并指著幾處細節(jié)耐心解釋。

    一般工匠大多是預制紋絡，當然也有后置的，可一定不能奪走本體的形貌及顏色等特點。而鋦瓷匠人都是后置工序，在原來基礎上補足或錦上添花，說著好聽，實則屬于無奈。

    這罐子外面的紋絡就是后置，再用一些貝殼粉磨外加特殊膠質(zhì)物，混合植物顏料、操骨蟲王血肉做的修復，技法更接近金繕。看似一體，但仔細看能看出一點痕跡，可見做工比較粗糙，也可能是時間緊迫所致。

    “為什么要多此一舉？”七七始終不解。

    “這……要問問專家了。”我重新把話題拋還給了森先生，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森先生看看我倆，接過女助手拿來的外套穿好，又從阿大那里取了些藥一飲而盡，這才向我們解釋。

    “是養(yǎng)蠱人愛用的一種秘法，只對特殊蠱蟲有效。”輕咳兩聲，森先生補充道，“一群操骨蟲群世代只侍奉一個王，養(yǎng)蠱人把蟲王砸碎，混合到料中涂抹在罐身，致使這些蟲子無論怎么繁衍，都不會離開。

    剛才這小子把外面的刻紋弄亂，實則就是打破了這種人為的困蟲朮，因此使得群蟲意識到蟲王早已不在，當然會大亂，顧不得傷人。”

    七七聞言點點頭并若有所思道：“看來這東西，是由機簧、養(yǎng)蠱人和鋦瓷匠人三門共同制作的。”我和森先生聞言同時點頭。

    可在我心里卻疑問重重，雖然不懂機簧術(shù)和蠱法，單說鋦瓷技藝，為什么要參與其中？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坦言來說，只要將蟲王血肉涂抹在周圍就行，是個人都能做到，為什么偏偏要用鋦瓷的手藝？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在他們面前不宜提起，其原因只有自己明白。

    “森先生，我還有個疑問。你說這種操骨蟲吞噬獵物速度很慢，是么？”我問。

    “不錯！遠比我們的認知還要慢。”他看看那只剩衣服和一副干皮的死人，嘆息道，“像一個成年人，大約能供養(yǎng)它們百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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