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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楊氏梨花帶雨地跪在地上，拉著李玳的袖子哭泣：“嗣王容稟！三娘子自小心氣高，平日總愛抱怨自己不如大娘子與四娘子尊貴，對嗣王妃也多有怨懟，只是面上不敢顯露罷了。妾身每每教導(dǎo)，她總不愛聽。妾身見她在人前還算守禮，只私下有些小心思，想著她只是年紀小不懂事，慢慢教導(dǎo)著，過幾年就好了，卻沒想到嗣王妃一去，她越發(fā)鉆起牛角尖來。這些話也不知她是從哪里聽來的，興許是她身邊的婢女縱著她的性子胡編亂造的，也未可知。妾身在嗣王妃面前素來謹守規(guī)矩，不敢有絲毫不敬，又怎會說這等胡話？嗣王明察呀！”

    她哭得好不可憐，以母親的身份指控女兒不服管教，又十分有說服力，說得李玳都半信半疑起來：“你若果真沒有妄想，妍娘一個小孩子家，又怎能做下那等惡事？！”

    小楊氏哭道：“她哪里有膽子做那種事？不過是嘴上說說，嚇唬人罷了。都是她身邊侍候的人不好，小娘子犯了左性，身邊人就該多多規(guī)勸的，哪有不管不顧縱著的道理。妾身一心只顧著大郎與大娘子的日常起居，又要照看四郎，忽略了三娘子的教養(yǎng)，都是妾身的不是！”

    李玳聽得嘆氣。雖然他還有疑慮，但內(nèi)心深處，還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寵愛的是個賢良女子，而非狠心毒婦。

    最重要的是，他膝下只有二子，長子體弱多病，幼子健康活潑。為了確保嗣隋王之位將來不會落入竇王妃的兒子手中，他必須要有繼承人，自然不希望幼子的生母出什么問題。

    李玳斥道：“你把女兒養(yǎng)成這個性子，自然是你的不是！早知如此，還不如交給陳氏呢！好歹她教養(yǎng)出來的女兒足夠乖巧。”

    小楊氏暗暗咬牙，面上卻不敢顯露半分不滿，哭著連連點頭應(yīng)是。

    李玳期期艾艾地看向隋王：“阿耶，您看……”

    隋王簡直沒眼看：“你就聽這婦人幾句話，便把正妻的死因丟到一邊了？連兒子的安危，你都不顧了？倘若朝廷官員都是你這般處事的，外頭的世道該亂成什么樣子？！你還成天抱怨為父不肯替你在圣人面前美言，為你求官。就沖你這斷案的本事，你有臉去做官，為父還沒臉去跟圣人開口呢！”

    李玳面露訕訕：“兒只是想著……這等丑事若傳出去了，阿耶與兒臉上也無光，更何況楊氏一向賢良，又替兒生了四郎……”

    竇王妃冷笑了一聲：“原來生育有功，在這府里還能橫著走，連律法規(guī)矩都不必遵守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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