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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東呆呆地看著對方，“我……我……”

    “鵝鵝鵝。”對面座位的那個白領(lǐng)麗人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顫得襯衫都快炸裂開來。

    她終于是笑停了，雙手撐在桌子上，壓迫了過來，往常誘人的烈焰紅唇仿佛變成了擇人而噬的深淵大口。“怎么辦，怎么辦，要是被公司知道你接外單，可是要被開除的。”

    “而且你也知道公司的德行的，你可沒有辦法在這座城市找到合適崗位的。畢竟你也不過是稍微不錯的程序員而已，大家還是會賣這個面子。”

    “要不然你回老家？”

    “不過那就沒有辦法找到這么好的工作了呀，你們老家有像樣的it公司嗎？還能給你這么高的工資嗎？”

    安東雙手抓著自己的衣擺，用力地整個指節(jié)都發(fā)白，青筋畢露。

    他恨恨地抬頭看著這個裝扮精致的大美女，這個人事部刻意接近自己的女人，往日猶如溫柔大姐姐一般。

    “學(xué)姐，接外單的渠道還是你幫忙介紹的。”安東覺得很委屈，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是嗎？”她優(yōu)雅地?fù)芰藫茏约旱念^發(fā)，長長的睫毛眨呀眨，“我不記得了呢，伱有聊天記錄嗎？或者電話錄音？還是有錄像？”

    “……”

    怎么可能會有！

    安東有些頹然，他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殘酷。這個學(xué)校手辦社認(rèn)識的學(xué)姐，在一次公司聚會后再次相遇，安東以為人生的桃花就要來了。

    他還自鳴得意來著，女朋友分手了又怎么樣，看，程序猿工資高，總會有漂亮妹子的。

    安東深深吸了口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幫我進(jìn)入人事部的f325數(shù)據(jù)庫看一下新來的那個帥哥經(jīng)理的資料。”她蔥白的手指頭在桌上輕輕劃動，“學(xué)姐未來的幸福就靠你了。”

    沉默。

    長久的沉默。

    “好。”

    然而安東不知道，這就是個噩夢的開始。

    “安東，你也不想讓人知道你偷偷進(jìn)入人事部的數(shù)據(jù)庫吧？天啊，你不知道嗎，這是違法的！”

    “安東，你也不想讓人知道你故意更改了服務(wù)器的數(shù)據(jù)，讓你們的組長失去競爭項目經(jīng)理的資格吧？雖然他是個無能的富二代，可人家會報復(fù)你的喲。”

    “安東，你也不想讓人知道……”

    一步步，一點點，直到安東整個天空都布滿了陰霾。

    烏云翻滾，雷電密布，壓抑得讓人快透不過氣來。

    安東有一次看著網(wǎng)上別人在調(diào)侃著‘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nóng)村。’，卻怎么樣也笑不出來。

    他凝視著這個女人，“我不可能再為你做任何事，你這個惡魔！”

    “鵝鵝鵝……”她笑得極其燦爛，“是嗎？”

    “那就最后一件事吧。”手指頭輕輕推動，將一個u盤推到安東面前，“給你們那個項目做個后門，一個小小的后門，我知道的，你技術(shù)那么好，一定有辦法把它放進(jìn)去的。”

    “對吧？”

    嘩啦。

    窗外雷電撕裂天空，暴雨下了下來。

    安東凝視著她許久，許久，最終燦爛一笑，笑得是那么的癲狂。

    輕輕抽出一張紙，將u盤裝了起來，“學(xué)姐，你上次問我有沒有證據(jù)，現(xiàn)在有了呀，帶有指紋的u盤和錄音算不算。”

    “！！！！”

    安東一直記得，她的眼神是那么的不敢置信，仿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死宅程序員。

    當(dāng)然了，安東變了呀，因為她。

    “學(xué)姐，你也不想讓人知道你做了那么多壞事吧？”

    驟雨初歇，窗外依然陰郁一片，帶著一抹精致的灰暗。

    灰得不那么光明，灰得不那么絕望，也許，這就是操蛋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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