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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洛戈嘆了口氣，等待總是令人焦躁。

    ……

    夜幕降臨，杰佛里站在天臺上，從這里正好能看到隔壁樓，而那便是伯洛戈住的地方。

    破舊的大樓，外壁上長滿了苔蘚與藤蔓，墻壁大多脫落碎裂，露出其上紅色的磚石。

    “伯洛戈·拉撒路能否被錄用，就看今夜考核的結(jié)果了。”

    聲音從杰佛里身后響起，一個瘦高的男人慢步走來，和杰佛里站在一起，望著夜幕下孤零零的大樓。

    “我覺得他無法通過考核，杰佛里。”男人說道。

    “為什么呢？只因他是債務(wù)人嗎？亞斯，”杰佛里看向亞斯，不解地問道，“他有多優(yōu)秀，我記得我在電話里，和你提過了。”

    “我知道，但優(yōu)秀是一回事，他身份又是一回事……我一開始就不贊同，雇傭債務(wù)人這個想法。”亞斯不善地說道。

    杰佛里沒有說什么，作為老同事，他能理解亞斯對于債務(wù)人的反感，或者說，對于一切與魔鬼有關(guān)事物的反感。

    “可我們確實需要這樣的人，這樣超出常理的人。”杰佛里認真地說道。

    亞斯沒有反駁什么，或者說，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反駁也沒什么用了，只要靜候結(jié)果的發(fā)生就好。

    “‘墾室’已經(jīng)完全覆蓋了，現(xiàn)在那棟大樓已經(jīng)成為了‘墾室’的一部分，接下來就看列比烏斯想怎么考了……說實話，比起債務(wù)人，我更討厭列比烏斯些。”亞斯說道。

    “該死的列比烏斯。”

    杰佛里一樣咒罵著，但也僅僅是咒罵了，如果這一切是那個“列比烏斯”做的，他沒有權(quán)力干擾這一切。

    “好了，一起靜看表演吧。”

    亞斯說著攬住了杰佛里的肩膀，隨口道。

    “我賭三百翁爾幣，他會死在這考核里，那怪異的自愈能力，也救不了他。”

    聽到這，杰佛里眼中閃過奇異的光，緩緩地抬起頭，臉上的壓力蕩然無存。

    “我跟你賭，但我賭他會殺掉所有礙事的家伙，通過考核。”

    “嗯？你為什么對那個家伙這么自信？”

    為什么這么自信？

    杰佛里的臉上露出笑意，他反問道。

    “你知道伯洛戈的‘恩賜’究竟是什么嗎？”

    “自愈……”

    亞斯的話說一半就停住了，他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他從不清楚伯洛戈的“恩賜”是什么，只是憑借著報告自以為是“自愈”。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杰佛里滿意極了，“也是，對于我們而言，‘情報’是最為重要的東西，哪怕是你，也無權(quán)查看伯洛戈的檔案吧。”

    “他的‘恩賜’是什么？”亞斯顯得有些急躁。

    杰佛里保持沉默，露出玩味的眼神。

    “不過，即使沒有所謂的‘恩賜’，我也覺得他能通過考核。”杰佛里說著，腦海里回想起不久之前的一幕。

    那是阿黛爾死后不久發(fā)生的事情。

    杰佛里突然接到通知，自己所監(jiān)管的債務(wù)人出現(xiàn)了失控。

    當時杰佛里已經(jīng)做好了無力化伯洛戈，將他押回黑牢的準備，可當他來到失控地點時，一切都結(jié)束了。

    偌大的倉庫里碎尸遍地，還有幾個倒霉鬼被吊死在了橫梁上、死狀慘烈，看樣在死亡前遭受了不小的折磨。

    杰佛里在倉庫的角落里找到了伯洛戈，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血人，不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大戰(zhàn)，但能看得出來，他很疲憊，就連自愈的速度都開始減緩，仿佛真的要死去了。

    “給。”

    看到杰佛里，伯洛戈顯得很高興，潔白的牙齒配上他滿臉的污血，有種說不上來的滑稽感。

    他舉起手，遞給了杰佛里一張紙。

    名單上的文字歪扭，飽含著痛苦與絕望，血跡將黑色的文字浸透，輕飄飄的、又沉甸甸的。

    名單、惡魔們的名單。

    伯洛戈用刀與血，在這些惡人的口中，所撬出的名單，每個名字都是一頭潛在的惡魔，他們參與了走私哲人石的行動中。

    擺脫回憶，杰佛里居然覺得自己有些激動。

    “伯洛戈會通過的，只有重獲自由，他才能繼續(xù)前進，無論是為了阿黛爾復仇，還是說補全自己的靈魂。”

    杰佛里喃喃道。

    “不擇手段，無論代價。”

    遠處“墾室”啟動了，只見灰白的磚石開始移動，堵住了大樓所有的出入口，細密繁瑣的紋路散發(fā)著微光，在大樓的墻壁上閃滅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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