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虎捷、龍捷兩軍同侍衛(wèi)馬步軍,尋常時是為侍衛(wèi)使指揮使李重進節(jié)制。而殿前司都點檢趙匡胤,尋常是管轄‘控鶴’、‘鐵騎’兩軍及殿前諸班人馬。 江秋白當日有與范質(zhì)、王溥制定,但凡日后大軍出兵征戰(zhàn),若殿前司將領(lǐng)統(tǒng)軍,當要侍衛(wèi)司兵馬為主力,同理,若侍衛(wèi)司將領(lǐng)掌權(quán),就以殿前司兵馬為主。以防心有不軌的統(tǒng)軍將領(lǐng),帶領(lǐng)直系人馬引起兵變。 此下聽得兵力是以侍衛(wèi)司人馬為主力,江秋白心中略為一安,又見嚴秋從懷中取出一道圣旨及一枚符節(jié),“趙點檢與樞密院官員商議出兵之時,請求江師叔為征北兵馬監(jiān)軍使,協(xié)助他統(tǒng)率三軍,太后、范大人本也是此意,便是讓弟子將監(jiān)軍令符呈與師叔。” “哦?!是趙點檢請使我相助隨軍?” “范大人與旨及令符時,是如此與弟子言說,并吩咐師叔接旨后可直接趕去陣前。” 江秋白心頭頓然大安,但想軍情勢急,便是與明無、蕭慕云等人作別離島而去,吩咐裴管事回開封代為與范質(zhì)告知自身已為領(lǐng)旨,領(lǐng)著嚴秋、宮少文趕去陣前。 子時三刻之際,趕到與開封城有百余里之距的陳橋驛,遠遠卻是見到三軍兵馬駐扎的營帳。但想軍情緊急,兵馬當不可能隨意停留耽誤,江秋白心中大為驚疑。 行距駐營百余丈遠,但聽一陣喊聲響起,‘我等愿擁點檢為天子……” “點檢萬歲……” “太尉萬歲……” 江秋白亡魂但生之中,只聽嚴秋驚道:“擁點檢為天子?這、這是兵變呀!?師叔,這可如何是好?” 江秋白此時但猜與智苦合謀奪取龍脈大運之人便是趙匡胤,想起李觀書當日所言,若是人心有向大周,龍脈大運便可回歸,心念急轉(zhuǎn)之下言道:“你二人莫要驚慌,速趕回開封與報范大人他們。” 嚴秋言道:“如何作言?” “可著侍衛(wèi)司馬步軍副都使韓通韓大人,將京中殿前司將官先為扣押起來,領(lǐng)上巡城司及大內(nèi)諸營人馬戍衛(wèi)京都。快馬傳令西京留守向拱,河中節(jié)度使張鐸,淮南節(jié)度使李重進,進京勤王,你二人可是記下?” 嚴秋與宮少文互視一眼,點頭道,“弟子記下了。但此等大事,范大人如何輕易作信?” 江秋白點了點頭,將身上的監(jiān)軍令符及尋常隨身佩戴的玉佩遞與嚴少秋,“這玉佩隨我多年,范大人與王大人皆是見過,將令符一并拿與他們,他們自會相信。六軍人馬此下如此作喊,但想立馬就會返京作亂,我去軍中設(shè)法拖延時間,快去……” 望著嚴、宮二人身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后,江秋白猛吸一口氣,縱身向中軍營帳掠去。 以他的身手,傾刻間便如一頭夜鷹疾飛到中軍營帳之上,迅速掃了一眼帳前俯身而拜的兵將,江秋白心念一動,身形頓然從營帳頂上破入,帳中之人想是未料有人會從帳頂而入,但有一人躲閃不及,卻是被江秋白踩到身背,悶叫一聲,直接趴在地上。 紛紛站起的跪拜之人拔刀而出,但瞧得從空而降之人是為江秋白,個個臉顯驚色,面面相覷之后,收起兵刃,引身向兩側(cè)矮案后退開而立。 帳外跪拜之人亦是站身而起,但聽其中有人喊道:“是江秋白來到……” “若不同心,將他殺了……” “殺了江秋白……” 想是知道江秋白對郭榮忠心耿耿,眾兵士卻是要將他除去。 “放肆。”高懷德行到帳外斥道:“江大人豈是爾等可以出言冒犯……” 剎那間,帳外兵士的呼聲頓然安靜下來。江秋白狀若未聞帳外兵將的言語,左腳從被踩在地上嘴角溢血的張令鐸身背移開,以他的身手,這一腳但可借力縱開,心惱這些嘩變的將領(lǐng),卻是將張令鐸踩得半生不死。 目光冷冷的望著從主位站前臉色驚愕的趙匡胤,看著從他身上慢慢滑落的黃袍,忍住心頭的震撼,緩緩舉步向趙匡胤行去。 臉色數(shù)變的趙匡胤,在江秋白行到長案正前,突是繞過長案,伸手一把抓住江秋白袖袍,“江大人救我……” 未待江秋白作答,但聽一道聲音從左身側(cè)響起,“天下唯德者居之,點檢大人何出此言?” 江秋白聞聲望去,說話之人卻是虎捷軍右?guī)际冠w彥徽。 “看來蠱惑軍心是你所為了?”江秋白沉聲道。 “江大人才識淵博,當知先哲蔣濟的‘官家’之謂吧?”在江秋白目光逼視之下,趙彥徽不答反問。 ‘蔣濟萬機論’有謂‘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皇帝謙三、五之德,是謂官家。’三皇為伏羲、女媧、炎帝,五帝為黃帝、顓頊、帝嚳、唐堯、虞舜,他們的帝位皆是得至禪讓,而非一家一姓傳承。以‘蔣濟萬機論’而言,‘官家’之謂的皇帝,是為受人擁戴的賢德之君。 然‘韓氏易傳’是作‘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之論,而其中三王是指夏、商、周。自五帝之后,帝王之位的傳承實是歸于一家一姓。‘官家’之謂雖也指帝王,而帝位的傳承含義是為世襲。 江秋白才識過人,但知趙彥徽話中含義,冷哼一聲,“蔣濟浮名之徒,為拍曹家馬屁,篡改先賢圣言,將官天下、家天下混淆一堂愚弄世人罷了。曹丕篡奪漢室之后,你可嘗聽聞蔣濟尋常之時是以‘官家’稱謂曹丕?五帝非為嫡親關(guān)系,‘五帝家天下’之論從何說起?” “蔣濟先生所言‘家天下’,是指帝王之位唯有德之人才可居之……” 未待趙彥徽將話講完,江秋白截言道:“自三王以來,帝位傳承無一不為世襲。江某也知天下非一家一姓所固有,有德者是可取代更替。但從太祖立朝,到先帝繼統(tǒng),皆是仁政與民,何處有失德之舉?” “趙大人所言有德者乃天下為公的帝王。”站在趙匡胤身側(cè)的書記官趙普言道:“柴守禮恣橫殺人,百官但知死者冤情,將狀紙上達天聽,先帝可曾天下為公,還枉死之人一個公道?若非天下為公的君主,仁政從何說起?” 柴守禮是為郭榮親生父親,自郭榮過繼郭威為子,郭榮遵照俗制禮儀,以舅舅相稱。以后族皇親身份,賜封柴守禮為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空,使居洛陽。而自郭榮登基到駕崩,柴守禮從未踏足一步到開封與他見面。 顯德四年夏,柴守禮枉殺一名百姓,死者家屬鳴冤告狀,洛陽司官自不敢斷,便將狀紙呈上朝堂。然自古以來,皆是以孝治天下,‘大義滅親’是會導致道德淪喪,親情相薄。是故律法之中,但有‘親親得相守匿’之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