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平叛〈下〉-《拂水龍吟鳳梧揚洛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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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諸事皆有變數(shù),城外駐營雖人多勢眾,卻并非一條心,本郡主倒有安撫的把握,城內(nèi)卻變數(shù)極大,或有未知的文臣武將參與,尤其是南唐來的三人,不知其身手高低,諸位務(wù)必小心,本郡主誅殺了逆賊親信之后,自會迅速趕回策應(yīng)。”
洛逍遙但見她英氣逼人的俏臉上略有一絲憂色,竟不由自主的與耿供奉等人互視一眼,皆拱手齊聲言道:“郡主放心,我等自當(dāng)全力以赴。”
高若玉自小聰穎好學(xué),深受其父高從誨的喜愛,署理政務(wù)之時,多將她帶著身邊,耳染目睹之下自也通曉權(quán)謀之變,膽識謀略更非府中謀士幕僚可及。
平常諸多事情,當(dāng)她點到為止之時,自然有人心領(lǐng)意會在臺面下無聲無息中將事情解決,此下之事非親預(yù)不可,不能居中調(diào)籌驟變,自然會擔(dān)心謀有所疏,而至全盤潰敗,幾經(jīng)推敲之下,終將諸多細節(jié)一一布防。
洛逍遙雖年幼失母,身為通寶閣的少閣主,亦從未受過委屈,八歲時投身太白書院,受教孔圣敦敦之禮,又是楚南風(fēng)之徒,皆無人會欺心于他,自然落得人心皆善之感。但受燕仲長脅持之險,加上莫不善的仁面詭心之舉,自也嘗到了書院長輩口中的人心險惡。
他本性敏慧,受挫之后自也成熟穩(wěn)重,當(dāng)下應(yīng)了高若玉的安排,心中亦有一番打算,見高若玉諸事細節(jié)推敲布置之后,便起身作別:“在下就先告辭,兩日后定當(dāng)替郡主分憂。”
“好,有公子此言,若玉自可高枕無憂,耿先生,替本郡主送洛公子出島。”高若玉喜道,明艷麗人的笑容乍然顯現(xiàn),竟也站起身來,緩緩將洛逍遙送至聽濤院外。
通寶閣江陵分閣,廳堂上坐著一位年約三十五六歲的漢子,皮膚略黑,蓄有短須的方臉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望著主位上的洛逍遙言道:“少主,真的不用管事與箭衛(wèi)暗中幫忙?”這漢子姓古名橫山,是江陵府分閣的長老。
“此次與古長老一起插手朝堂之事,已是與閣中的規(guī)矩相違,萬不可再動用其他人。”
洛逍遙他在太原經(jīng)歷了與柳宮文相斗一事,自也小心翼翼,不敢托大。從臥龍島回閣之后,就找明竅山麓境修為的古橫山相助,只言尋找明無僧人一事中,受了宿衛(wèi)營中為官的師弟恩情,故而協(xié)助平叛,他身為通寶閣少閣主,古橫山自是欣然從命。
“可是對方人多勢眾,萬一有個變數(shù)……屬下萬死難辭其咎。”心中想到閣主洛寒水受傷之事,古橫山就心驚膽顫。
“目前最難測的就是南唐來了三個人物,高從義舉兵造反,必求速戰(zhàn)速決,若有抱丹境之人,定會遣去刺殺南平王兄弟二人,留在身邊護衛(wèi)之人最多是神念大成之境,高從義料不到反叛之事已是泄露,岀其不意之下,你我二人足夠應(yīng)付得了。”
古橫山欲言再勸,但聽外面?zhèn)鱽泶蚋暎宦犅邋羞b道:“亥時到了,叛軍子時舉事,此刻應(yīng)是有所行動,此去高從義府中應(yīng)用不到一盞茶功夫,三刻之后,古長老隨我前去。”
高從義的府中,后院巷中陸陸續(xù)續(xù)閃岀一批人馬消失在夜色之中,伏在不遠處屋頂上的洛逍遙與古橫山二人,但聽遠處隱約傳來喊殺聲,心知叛兵已經(jīng)動手,便也起身疾向高從義府中掠去。
潛上穿堂屋頂觀望,但見廳堂上燈火通亮,一位年過五旬身著緞袍的男子,正負手在廳上來回走動,廊道和庭院上站有十?dāng)?shù)個護衛(wèi),洛逍遙心猜那男子應(yīng)是高從義,便低聲對身旁的古橫山道:“古長老拖住那些護衛(wèi),我去對付那高從義。”
古橫山點頭之時,洛逍遙已仗劍疾身俯沖而下,劍光一閃,逼開廊道上舉刀砍來的護衛(wèi),剛躍進廳內(nèi),燈火驟然俱熄,左側(cè)一道劍光閃起,眼前但見五個星點亮光襲來,忙頓下身形,右腕一抖,舉劍相迎。
“當(dāng)、當(dāng)”兩聲輕響,火花濺起之際,那人兀已變招,一劍疾刺洛逍遙左胸,洛逍遙身在廳內(nèi)門檻邊,身后廊道護衛(wèi)也是舉刀攻來,欲退不能,情急之下,側(cè)身右避同時,一招“房兔點睛”攻向那人。
那人隱在廳內(nèi)左側(cè),洛逍遙從屋頂沖下之時,便用劍氣滅了廳中燈火,洛逍遙剛躍入廳內(nèi),舉劍相攻,本是占了先機,未料此時洛逍遙以傷換傷的打法,即使刺中洛逍遙左臂,自己的右胸亦會被洛逍遙劍氣所傷,只得收招后退。
洛逍遙兵行險招,心道僥幸,交手之下已探出對方身手略高自己半籌,心下大定,而此時古橫山也殺到廊道上,與眾護衛(wèi)廝殺起來,他身手相當(dāng)神念大成,一眾護衛(wèi)雖人多勢眾,驟然之下,卻是被他長棍逼得紛紛四散而開。
此時廳中雖無燈火,以洛逍遙的修為自也能夜中視物,避到右側(cè)廳上交椅之處時,但見對面劍光幻起,一道凜人的劍氣奔襲而來,卻是層層疊疊,紛湧而至,精妙之處,竟不亞于“星宿劍法”。
洛逍遙不敢硬接,右腳勾起交椅撞向劍光,同時疾退,豈知那劍氣劈散交椅,木屑飛濺中,余勢依是不減,傾瀉而來,洛逍遙身子忙是急旋,閃到廳中堂柱之后,方才避開,只聽“突、突”聲響,劍氣擊中柱子。
他對敵經(jīng)驗雖少,但也知道自己劍法的長處所在,若是能搶到先機,青龍、朱雀以攻為主的招勢方能展其威力,心念一到,借堂中大柱擋住對方劍氣之時,疾躍到廳上正中,一招劈出,卻使得是穆道承的“月霜刀法”中的“玉盤千毫”。
他手中的“驚甲”是劍亦刀,施展起來,刀意自也十足,那人心感驚訝,“咦”了一聲,仗劍迎上,黑暗中劍光如花,與“驚甲”所岀的刀意相交,火星四起。
二人方自交招分開,那人一聲輕喝,欺身而上,連出數(shù)招,劍光忽左轉(zhuǎn)右,劍氣縱橫,招勢玄妙卻與“星宿”劍法相若,洛逍遙變招迎敵之中,卻也隱隱猜出了對手的身份,猜想對方所使應(yīng)是“六壬劍法”。
正如洛逍遙所料,與他相斗之人正是“怒劍”的弟子顧言春。楚南風(fēng)精于劍道,雖隱于書院,卻也對江湖上用劍名家頗有了解,自也將自己所知講與洛逍遙知曉。
“怒劍”的“六壬”劍法變化之精妙與“星宿劍法”異曲同工,而洛逍遙星宿劍法殘缺白虎、玄武十四招,尤是玄武七式以守為主,是反守為攻的契機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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