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天陳維云照常登船上班。 他供職深市一家職船務(wù)公司的豪華客艇,常年往返深市與香江,航線是從深市的蛇口港到香江的港澳碼頭。 下午他從香江回來,客船進入深灣即將靠岸的時候,毫無征兆刮起臺風(fēng),海浪較猛,伴隨有雨霧,遮住了海岸的遠景,嚇壞不少乘客。 陳維云當(dāng)時在船艙維持秩序,發(fā)現(xiàn)一位年紀已是老伯的乘客,背著旅行包跑出去,沖到甲板上,翻越欄桿準備跳海。 職責(zé)所在,陳維云立刻追他,在欄桿邊兒把他及時攔住,誰知一個海浪突然拍過來,把兩人一塊卷到海里。 陳維云是擅長游泳的船員,墜海后他并不驚,冷靜抓住老伯的旅行包,拖著游向客船。 可老伯像是精神有問題,罵他多管閑事,掙扎著不愿離海,他沒有被干擾,準備把老伯帶上船后再好好教育。 老伯見擺脫不了陳維云,解開旅行包,獨自朝岸邊游去,這個時候陳維云已經(jīng)意識到,老伯有可能是水客,包里應(yīng)該裝有非法物品。 他并沒有去追老伯,掉頭去爬客船,結(jié)果身邊冒起一個大旋渦,把他吸到海底下。 等他從海面浮出頭,發(fā)現(xiàn)天竟然黑了。 他落海的時間是下午三半多,臺風(fēng)再叼也不可能干掉太陽吧! 這變故驚的他毛骨悚然。 起先他判斷自己失了明,可是抬頭瞧瞧,月亮高高掛著,滿天星斗密麻如針織,他的視力并未出問題。 那是什么情況? 他四望幾眼,海面波平如鏡,無風(fēng)也無浪。 客船不知所蹤,原本繁忙的航線空無一物,南北兩岸隱約可見燈光,卻稀稀拉拉如同郊野村莊。 “這不對!” 他驚呼起來。 這片海域的兩岸是深市與香江,入夜后的高樓大廈會照射璀璨燈光,他不止一次在深灣上遠眺兩座城市的夜景,絕非現(xiàn)在目睹的漆黑樣子。 他猜測自己被海水旋渦瞬移了,可是這種想法太科幻,他又保留了質(zhì)疑。 他準備登岸一探究竟,卻聽一陣劃水聲傳到耳邊。 趁著月色,他看清那是一艘小木船,船上有人影,人數(shù)還不少。 “長尾哥,那里好像有一條鯊魚!”這是一個少年仔的聲音。 “深灣哪里有鯊魚,大鵬灣才有!他應(yīng)該是泅渡的逃港者!”接話的人年紀較大。 陳維云一聽暗松口氣,深灣在NS區(qū),大鵬灣在YT區(qū),船上人講的又是粵語,他還在自家地盤上。 小船很快劃到身邊,船頭蹲著一位扎有長尾的中年人,他的外號應(yīng)該是從發(fā)型得來的,他用他特有的娘娘腔取笑陳維云:“拋錨了?你能耐挺大嘛,輪胎都不拿,不怕累嗝屁?” “如果你讓我搭船,那我肯定累不死。”陳維云的口氣似他一樣輕松。 “想搭船?”長尾男嘿嘿笑一聲,回身指指船上乘客,“他們每個人都出了兩千塊人民幣的船費,我保他們順利偷渡,我在港有‘買關(guān)’關(guān)系,可以在指定時間、指定地點把他們送過天水圍,安全通過邊防警隊的轄區(qū),這叫一條龍服務(wù)!” 他目光轉(zhuǎn)回來,“靚仔,我做事有原則,只要你出夠錢,我拉定你,但如果你做鐵公雞,那么你繼續(xù)游你的海,我劃我的船,咱們一拍兩散?!? 陳維云聽著話,思路頻轉(zhuǎn),他客艇的頭等位票價才三百塊,坐一艘小木船卻收費兩千,長尾男的黑心程度讓他咂舌,當(dāng)然這里邊牽涉到偷渡的費用,可問題是船上乘客并非外國佬,現(xiàn)今的港澳通行證這么容易辦理,為何要下血本偷渡? “大佬,我是半途乘船,不應(yīng)該支付全額票價,再說咱們是老鄉(xiāng),你便宜點啦!”陳維云的目的不是砍價,而是想通過對話得到更有用的信息。 “正是因為老鄉(xiāng),我才給你一個搭船的機會,你不要得寸進尺,船費一分錢都不準少!”長尾男咬死不松口,卻作了一句適當(dāng)解釋,“這筆錢不是我一個人賺,大半要賄賂給尖鼻咀崗哨的差佬,他們是皇家警察來著,資本家的走狗,認錢不認人,不給足好處,他們一定把你攔下來。” 皇家警察?陳維云又想到海水旋渦的疑點,既然自己沒有被移動空間,難道是被移動了時間? ‘泅渡’、‘逃港’、‘買關(guān)’、‘皇家警察’,這都是回歸前常用的詞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