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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仇舊恨一起算去和他打一架罵一場嗎？楊浩也做不到。

    除夕夜的壞事遠(yuǎn)遠(yuǎn)不是道父子重聚為止。

    失神的楊浩目光沒有焦距，坐在窗邊望著外面飛速后退的原野，男人站在他邊上，豎著領(lǐng)子低著頭，返程的巴士越往城里開人越多。從窗戶的反光里，楊浩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人在指著自己，是一個坐著的中年婦女，旁邊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的，手指肆無忌憚地指著他身邊，嘴里嘰里咕嚕地說著什么，臉上的表情猙獰又充滿厭惡。

    楊浩回過頭盯著他，并努力試圖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兇惡一點(diǎn)，想要阻止那人繼續(xù)說下去，雖然因?yàn)檐嚿系泥须s他聽不清對方在說什么，但從那臉色看，不會是什么好話。

    然而對方的行為并未停止。

    反而說話聲音越來越大。

    “那個，那個是……的兒子吧，小小年紀(jì)的也這么兇神惡煞的，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吶，以后估計(jì)也是個……”

    一道血涌上太陽穴，男生站起來從人群中擠過去，一把拍在中年婦女座位的椅背上。

    “你胡說八道什么！”

    制止的動作完全沒經(jīng)過大腦就做出來，眼下面對所有人疑惑的目光，楊浩窘迫得不行，一張娃娃臉漲得通紅。

    聽到這樣的話，中年婦女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后露出一臉的愕然和無辜，她先是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男生搭在自己椅背上的小手，又看了一眼他因?yàn)闅鈶嵍鴶D在一起的五官，再打量了一眼他的身高，頓時松了口氣。

    “怎么了？我說什么了我？我們不就是在拉拉家常嗎？我們自家人聊天關(guān)你什么事啊小朋友。你這孩子，大過年的這么兇巴巴得干嘛？你家里人吶？沒人管管你的嗎？”對方完全否認(rèn)了自己所說的話，反正沒有錄音也就沒有證據(jù)，何況對方只是一個不到一米五的小孩子，音量不由得提高了一些，“看你是個小孩我也不跟你計(jì)較，童言無忌嘛，但你家里人吶？你爸你媽呢？”

    一字一頓說得清楚，威脅包含其中。中年女人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翹著二郎腿，下巴旁邊的一顆綠豆大小的黑痣很是惹眼。周圍的所有人都不敢貿(mào)然摻和進(jìn)這趟渾水里，楊浩畢竟只是一個孩子，不想惹事，也向后退了一步。

    巴士緩慢了節(jié)奏，應(yīng)該是正要進(jìn)站。楊浩孤立無援，伸手抓著金屬管，不知如何是好。

    也許是因?yàn)榭淘谏锘蛑械谋灸埽仡^望向那個男人所在的方向。

    影影綽綽的有很多人，但卻沒有一張熟悉的臉。

    他茫然地轉(zhuǎn)過頭，余光捕捉到一個低著頭正在下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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