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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顧淵發(fā)現(xiàn)橘子正以一種非常慵懶的姿勢趴在自己的胸口，那根毛絨絨的尾巴一下一下地輕輕搔著他的鼻子和嘴巴。

    黑色的襯衫上沾滿了橘黃色的貓毛，手指尖濕漉漉的，因為馬里奧正在鍥而不舍地舔著他的食指。

    墻上的掛鐘剛剛指向六點(diǎn)，顧淵從沙發(fā)上爬起來去衛(wèi)生間洗漱，鏡子里的自己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憂郁，氣色相當(dāng)一般。

    他摸摸自己的臉，下巴上軟軟的胡子似乎又比先前長長了一些。

    雖然一不留神睡著在了沙發(fā)上，不過昨晚睡得其實(shí)還算不錯。咬著牙刷打開冰箱門的時候，顧淵看著里面那一柜子琳瑯滿目的速食品，實(shí)在是撐不起笑臉來。每次回家都是這樣，基本吃不到當(dāng)天的新鮮食物，永遠(yuǎn)是速食品速食品速食品。拿出來的牛奶或者別的什么也常常是接近過期的狀態(tài)。

    撇了撇嘴，顧淵從最上層拿了兩片面包丟進(jìn)烤面包機(jī)，然后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望著乳白色的液體從藍(lán)色的紙盒里涓涓地流向純凈的玻璃杯，稠稠地在杯子的邊緣打轉(zhuǎn)，顧淵的腦海里又想起了昨晚的事。

    根據(jù)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江璐在南華高中擁有的絕對不是什么好名聲。一個愛炫耀愛欺負(fù)人的壞孩子為什么要在大半夜跑去便利店，買打折的快過期牛奶呢？

    百思不得其解。

    帶著這個疑問，顧淵踏上了去學(xué)校的道路。

    路過昨天那個便利店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向里面張望了一眼，里面只有幾個西裝革履的上班族正在吃包子或者泡面，有的看上去精神飽滿充滿希望，有的看上去則已經(jīng)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只一口一口地咬著手里的咸菜包子。

    那些就是所謂的大人嗎

    沒有看到江璐的身影。

    “啊啊啊啊！！！！！”

    “閉嘴！不許叫！”

    路過一個老小區(qū)的時候，顧淵隱約聽到了一點(diǎn)奇怪的聲音，他皺了皺眉，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在視線的盡頭有一個堆著一藍(lán)一綠兩個垃圾桶的巷口，有鞋子底面的橡膠和水泥地面用力摩擦的聲音傳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放下了書包，顧淵在走過去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猶豫，盡管從前在這種事上吃過虧，但他的內(nèi)心不允許他就這么離開。

    “叫什么叫？你不會以為我們對你這樣的貨色會感興趣吧？就算是做撐衣桿還嫌你站不直呢。給我把嘴巴閉上！”

    顧淵站在巷子口望著里面，只露出半張臉。

    兩個頭發(fā)黃黃的男生，其中一個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拿著一根二十多厘米長的撬棍，嘴里叼著根細(xì)得很的香煙，臉上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另一個則叉著腿靠在墻上，手里拿著一罐牛奶正在喝。

    一個女生抱著膝蓋蹲在地上，低著頭，腦后的馬尾已經(jīng)半散開，亂亂地垂在肩上。

    隱隱地能夠聽到抽泣聲。

    顧淵的瞳孔微微一縮，即使相隔著很遠(yuǎn)，他也看清了那個男生手里握著的牛奶的牌子正是昨晚江璐在便利店里買的那一款。

    難道說

    他的視線移向蹲在地上的那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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