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可問話的是簡東臣，東君雖然老送他白眼，但還是耐著性子給他解釋：“因為，方算子同廚子說了一句話。”

    “什么話？”不只是簡東臣好奇，連高暄也湊上前來發(fā)問。

    更別說圍觀的其他人了。

    東君走到秦廚子身前，一字一句道：“方算子說，廚子，你最近恐有牢獄之災(zāi)……”

    他話一出口，場中眾人各有不同反應(yīng)。

    高暄和簡東臣：“……”

    其余人等同上一樣莫名其妙，一官差憋笑憋出了雙下巴。

    最反常的是秦廚子，他平靜的微微一笑，“是的，他拉著我不停說的，就是這一句話，大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簡東臣立馬緊盯著東君。

    東君仍是穩(wěn)若泰山：“剛酒坊掌柜不是說了嗎，方算子有三句口頭禪，客官你印堂發(fā)黑，客官你面帶煞氣，客官你最近恐有牢獄之災(zāi)。”

    簡東臣剛出去找秦廚子去了，故沒有聽見這些話，便萬分好奇的接茬，“那方算子為何只對廚子說、他有牢獄之災(zāi)這句，而不是前兩句呢？”

    “因為方算子看人下菜碟啊！對那些老人婦女自是說些玄乎其玄的，嚇唬嚇唬他們就得了。而對著高大壯實的秦廚子，你覺得前面兩句話能唬住他嗎？”

    簡東臣頻頻點頭，“有道理有道理。”

    “可就算是他對我說了這一句話，我也還是不至于就要他的命吧？”廚子又嗡聲嗡氣的再次反問。

    “對呀！這也構(gòu)不成殺人動機啊！”簡東臣嘴最快，又飛快接茬。

    “因為，三個月前，方算子同樣拉住你家大姐，巧舌如簧的說她印堂發(fā)黑，面帶邪祟。于是你姐便信以為真，將給孩子看病的錢悉數(shù)都給了方算子，換了一堆無用之物。而孩子卻因沒有及時治療而病逝了，此后你大姐便一直瘋瘋癲癲的，到處去找孩子，至今都未曾清醒過來。”

    東君不等眾人反應(yīng)，繼續(xù)口齒伶俐的接著道：“你自小父母雙亡，和你大姐相依為命，感情深厚。你原本就恨方算子騙了你姐，還害死了你的小外甥。今日，他又死纏住你，還口出誑言說你恐有牢獄之災(zāi)。你一時間是氣憤難平，新怨舊恨一起涌上心頭，便怒向膽邊生，掏出隨身攜帶的雕花刀，對著他的胸口一刀便捅了下去，隨后抽刀轉(zhuǎn)身就跑，卻因為驚慌而重重摔了一跤——”

    東君的講述嘎然而止。

    “哈哈哈……”

    夸張的大笑聲是木訥的秦廚子發(fā)出的，他連眼淚都笑了出來，笑完，便大力擦拭掉眼角的淚痕，挺直腰板高聲道：“不錯，一人做事一人當，方算子就是小人殺的，小人恨他亂嚼舌根，欺蒙拐騙，害得我大姐家破人亡，我要替家姐報仇。就算大人今日不來找我，等明日我也是要去自首的。”

    原來廚子一直在等東君說出自己姐姐所受之冤屈。如今他心愿已了，便覺死而無憾了。

    場外，李秀才得意洋洋，“掌柜的，看到?jīng)]，案子破了，兇手也找到了。”

    掌柜卻反問：“秀才剛說那推官只有一個時辰的記憶，那他又怎么記得三個月前的事情呢？”

    秀才詭秘一笑，指指東君身側(cè)手持沙漏的少年，“看到那少年侍從沒，據(jù)傳他過目不忘，記憶驚人，城中大小秘聞秩事，皆存于他之腦海。每次推官斷案之時，他會隨時擇出與之相關(guān)的記憶，供主子參考推詳。”

    掌柜一聲驚嘆，“都是奇人啊！”

    李秀才笑笑不說話了。

    東君見官差給方算子蓋上了斂尸布，忍不住搖頭，“方算子啊，你這一生就沒有算過幾次準卦，唯有臨死這一算，可真是靈驗無比啊！”

    簡東臣撓撓頭，“他死前還給人算過卦嗎？誰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