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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書省年前封印，意味著永寧五年的朝事就告一段落了。

    因此，朝官們都已經(jīng)閑暇下來，都在言笑晏晏相商年節(jié)拜訪的事宜了。

    永寧帝這道旨意，仿佛在一鍋燃燒的熱水里倒了半桶冰，將朝官們火熱的過節(jié)情緒澆滅了。

    瞬間平息過后，朝廷這鍋水沸騰得更厲害了。

    誰都知道，長定殿下平息了山南道的匪患、挖出了凌漢宵這個(gè)軍中蠹蟲，為國朝立下了赫赫功勞。

    然而，這功勞封賞未達(dá)，處罰已至。

    是的，奪其護(hù)衛(wèi)之兵，貶其至京外封地，哪怕長定府乃膏腴富庶之地，這仍舊是一種處罰。

    朝官們從中領(lǐng)會了一個(gè)很明顯的信號：皇上，已經(jīng)厭棄長定公主了！

    誰都沒有想到，長定殿下在奪得武閣魁首之后，竟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果然，帝心難測，君威莫辨。

    只是，皇上為何會厭棄了長定公主呢？

    朝官們面面相覷，皆不敢輕易出言，心中卻十分明了。

    為了什么？

    當(dāng)然是因?yàn)槲溟w魁首記錄。

    武閣魁首記錄究竟有何了不起，為何連最受皇上疼愛的長定公主都犯了大錯(cuò)？

    皇上旨意雖出，但敢駁斥上意、直言為鄭吉求情的人仍舊不少。

    首先反對的，是兵部的幾位官員。

    這些官員，并非侍郎竇叢這樣的***，而是員外郎周鐵衣和趙飛熊兩人。

    此兩人雖是科舉入仕，卻是與軍中士兵打交道最多，因此十分清楚武閣魁首記錄一旦傳閱軍中，將對軍中有什么影響。

    他們甚至連鄭吉的面都沒有見過，即使馬上就要過年了，仍舊上了求情奏疏。

    此外，還有衛(wèi)尉寺的幾個(gè)官員也上表求情，這就是在吳雍、陸龜印兩位上官的授意下進(jìn)行的。

    當(dāng)初鄭吉為衛(wèi)尉寺找回了被盜竊的兵器，況且陸龜印乃姜寶善私交好友，便有此番求情了。

    這些求情奏疏，永寧帝只當(dāng)沒有看見。

    但是有一個(gè)人，他卻不能不見。

    他看著跪在殿中的姜寶善，嘆了一口氣，道：「當(dāng)初，你說四千長定率皆為姜家所供養(yǎng)，朕允了。結(jié)果……長定就是這樣辜負(fù)朕的心意。朕收回這四千長定率，你也要來為長定求

    情嗎？」

    聽他的語氣，倒沒有什么震怒，反而有種淡淡的心酸。

    姜寶善彎下腰，回道：「皇上，長定殿下她年紀(jì)尚幼，犯下大錯(cuò)。草民自知不該為她求情，只是……草民有一事實(shí)在難以定奪，請皇上示下。」

    他抬頭看向永寧帝，眸中濕潤，神情懇切又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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