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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她才回過神，臉上露出一絲恍惚，手里編織席子的動(dòng)作又再繼續(xù)。

    果然，好夢(mèng)易醒。

    她們這樣的人即便只享受了一天的福氣，也一定會(huì)百倍的償還。

    她無兒無女，腿也壞掉了，再逃能逃到哪里去？

    還不如就死在這暖和的屋子里。

    她一邊想著一邊不停的編。

    直到被人揪住發(fā)髻，從炕床上拖下來。

    一柄長(zhǎng)刀攮入腹中，攪和了一下，直疼得她啊的慘叫了一聲，倒在地上，灰白的眼睛看著火炕上沒編完的草席。

    強(qiáng)烈的血腥氣悶在房?jī)?nèi)無處散發(fā)，阿都那有些惱火的瞪了一眼殺人的扈從。

    扈從無所謂的嬉笑著，在鞋底蹭去長(zhǎng)刀上的血，一手抓著死去老人的頭發(fā)將尸體拖出門去。

    瘦小而佝僂的身體沒有重量一般，被單手拖出，隨意的扔進(jìn)院子，只在身下留下一道鮮紅的拖拽痕跡。

    阿都那摸了摸炕床上只差一個(gè)角就能編完的草席子，試探著坐了上去，靴子上的血泥在嶄新的草席上踏出一個(gè)顯眼的腳印。

    火焰舔舐在一只褪了毛的母雞上，母雞肚膛破開，去了腸肚。

    但留了一串未來得及成熟、產(chǎn)下的蛋，黃澄澄的一串連著雞油，提燈一樣懸掛在火焰上。

    這是阿都那最喜歡的吃法。

    他半躺在火炕上，接過扈從遞來的烤雞。

    整個(gè)將烤到半熟的雞蛋包進(jìn)嘴里，輕輕一抿，淌出半流質(zhì)的蛋黃，吞咽不及，一線濃稠的蛋液從他嘴里溢出來，他探出長(zhǎng)舌舔食回去。

    身下暖融融的實(shí)在舒坦，嘴里的蛋黃撒了薄鹽，雖然房里血腥未散，似乎也不那么難以忍受，阿都那愜意的哼起小調(diào)。

    若是能尋到公孫瓚的兒女，那么此行就再美不過了。

    阿都那尖銳的犬齒在烤雞上撕下一條肉，咀嚼后咽下。

    夜?jié)u漸深了，村中盤踞的烏桓人安頓下來點(diǎn)起篝火，邊笑邊鬧，有人舉著牛皮革囊在灌酒。

    殺人，搶東西，吃喝笑鬧，然后再進(jìn)行下一輪的殺戮劫掠，這樣的行為似乎帶給他們無限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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